四方众人皆怒,没人再平静坐在蒲团上,接连起身,将这群后到人围住。
“游僧游僧,僧游四方,方知人间之苦,知人间之苦,才能化解这份苦。”皮肤黝黑僧人道,“如今佛门,以枯澹寺为中心,而枯澹寺,又以你为首,等此番前来,为就是——”
他话语顿,垂下眼眸,再掀起时,声音转冷:“帮你这半佛,更换名号,为现在佛门,改头换面!”
说时迟那时快,他翻转手腕,朝玄明大师猛出掌!
这掌掌风凌厉至极,站得近无不被掀飞出去,玄明大师面色沉,疾身上前,猛甩佛珠,将这记悍掌接下。
这话未免过份,果然来者不善。萧满下意识抓出弓,但被晏无书按下。
“他们会察觉到杀意。”晏无书低声对萧满道。
就在此时,日月广场上有人出声质问:“面对那般情形,你又作何选择?”
“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肤色黝黑僧人回答道,“以真正慈悲,真正救人之心。”
玄明大师上前步,目光直视他眼睛,问道:“那你说说,什是真正慈悲?”
生命价值难以衡量。
边是人,边是群人,无论怎选,都是杀人。可杀人是为救人。杀人而救群人,或是杀群人去救人。
两难抉择。
但如果真要去选,晏无书选以少换多。
若人死,只悲二三人;若群人死,悲伤绝望,便会有数十人。
僧人站位置在日月广场正中,掌击出
“会出现两难抉择,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红尘太苦。真正慈悲,是教虎不再饥饿,需要以人为食,是教百姓不再愚昧,顽劣孩童悔改。真正慈悲,能让红尘之苦,变做极乐。”
“你们佛做不到这点,只在言辞之间悲悯众生,你们所信奉,不过是自欺欺人场空罢。”
他字句说道,单手竖在身前,佛珠随着步伐晃荡,视线四处游走,偶尔摇头,语气愈发凉薄,话到末尾,脚步站定,注视着玄明大师,道:
“伪佛。”
个枯澹寺僧人上前怒目斥道:“哪里来游僧,敢在此间强词夺理!”
萧满目光仍落在远处日月广场上,素白衣袍被风吹得猎猎翻飞,听见他答案,唇轻抿着,表情并不意外。
“你呢?”晏无书反问萧满,“如果是你,会怎选?”
萧满眼神颤下,沉默半晌,低声道:“不选。”
日月广场中论辩陷入僵局。要想解决这个肤色黝黑僧人提出问题,无论如何,都会落到杀救局面。
可被杀死生灵何其无辜?众人辩不出结果,又无法两全,肤色黝黑僧人笑起来,目光四下扫,道:“伪善,伪道,伪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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