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属于如果没意识到自己在生病,不会觉得太难受,旦意识到,就病来山倒,干什都提不起力气那种人。
目前而言,他只想闭眼睡觉,当然,如果能给他张床,再把后头空调老大爷关更好。
却听见顾方晏说:“去医务室。”
“睡觉就好。”谢翡声音瓮瓮。
“那帮你叫个救护车,你车上睡?”顾方晏声音凉幽幽。
顾方晏垂眼,B5空白草稿本上东串公式,西行数字,四面八方哪个朝向都有,简直是遍地开花。
“哪个思路?”顾方晏冷漠地问。
“这里这里。”谢翡伸出手指,在某坨上圈圈。
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很短,看上去很干净。顾方晏瞥眼,旋即看向他圈出来那些解题步骤。
顾方晏看题,谢翡趴在桌上,偏着头看他,没多久,这人眼皮慢慢耷拉下去。
路转过来给谢翡和顾方晏分糖。
谢翡没客气,下子抓两颗,拆开丢进嘴里,但这两颗超凉薄荷糖没起到丝毫效果,脑袋依旧昏沉。
顾方晏直接起身离开座位,直到第二节课打铃才回来,谢翡正在做要不要睡觉斗争,根本没注意到这点。
没会儿,他面前多张试卷。
“什鬼?”谢翡茫然抬头,目光顺着试卷“滑”过来方向,落到顾方晏脸上。
“就是
后排靠近空调。偌大阶梯教室里就三台空调,而且都是比较老旧,放出冷气算不上充足,但谢翡打个寒颤。
他有点儿冷。
半分钟后,顾方晏从草稿上抬头:“思路没错,但你——是不是不舒服?”他说话时略微顿顿,坐在他身旁人垂着眼,脸上看不出血色,连唇都泛白,衬得落在额前和脸颊边发愈发乌黑。
谢翡听见这话蹙下眉,“唔”声,缓缓慢慢伸出手,手背贴上额头。
有些烫,好像在发烧。应该是出去吃晚饭时候淋雨,直穿着湿衣服缘故。谢翡掀开眼皮,过会儿重新垂下,换个姿势趴。
这人表情如既往冻人。
谢翡看回去,发现是周考数学试卷,折在最上面正好是最后那道大题。顾方晏漂亮字迹对着他,每个步骤都写得详细,从头到尾没出任何错。
“谢谢顾哥。”谢翡笑着说,把自己试卷从习题册底下抽出来,抬手给顾方晏比个心,“今天也是喜欢顾哥天。”
说完开始算题。他跟着顾方晏解题思路走遍,中途得点儿灵感,开始搞另种解法。
这人打草稿特别不讲究,草稿纸上哪儿有空白就往哪儿写,横着竖着歪着,大概也就自己能看得懂。偏生谢翡还不觉得这样有问题,写好直接递给顾方晏,“你看看这个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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