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池幽见他不语,问道。
“……在想,想听爆竹声。”南时喃喃道:“师兄,你知道吗,已经许久未曾听见爆竹声。”
要是今年过年能回现实,他想去他师兄陵墓里两串鞭炮,可以话再安排上二踢脚和什紫气东来花开富贵之类烟花……没法子,城里不给放嘛。
也不对,他师兄陵墓在山里。在山里放鞭炮,那他妈就是纵火烧山,牢底坐穿,哪怕他们这里多雨也不行啊!
不过想想也很值得去放回爆竹。
如今却又有点信。
池幽轻笑声,指酒杯:“放早。”
南时也笑,长衫随着他动作自他肩头落下些,露出里头深青色衫子,他眉目动:“该师兄。”
此言出,南时顿觉失言。
尊不让卑,这是刻在池幽骨子里天性。
这话南时开口就后悔,然而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
硬着头皮上结果就是喝多,但是为保持自己沉稳且不失意气人设,南时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嘴不秃噜说点什——对于容貌,他还是有信心。
想当年他南时好歹也是黄土县赤水乡莲花沟子隔壁三流技校①里根校草,再加上汉服加持,就是三分颜色也能衬出身风流出来,只要嘴皮子不坏事,切好谈。
“师兄,你算尽天机,可曾有算出这样日?”南时手撩袖,另手则是取炉上温温黄酒,也不等池幽答话,便散漫看向天际:“要是今天有雪就更好。”
池幽似笑非笑地动动嘴唇:“为何要有雪?”
这才半
未料到池幽闻言居然也不见有何不悦之色,如玉手执壶引酒,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慢慢地静下来,滴酒自杯口溢出来,无声落在紫檀木桌上,随着阳光映,瞧着便如同颗透彻玉珠子样。
南时怔怔看着那滴酒,也不知道在想什,竟然就看痴去。
或许是喝多。
他师兄下凡啦!
要不是要维持着这个人设,南时现在就拖着他人字拖出去奔走相告,可以话再放两串万响炮仗来庆祝下。
“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②”南时眼睛落在旁小火炉上,烧得熏红碳上蒙着层银霜似灰烬,铜壶取走后碳火便接触到微凉空气,发出细碎响声。
南时洒然笑,斟酒之后将铜壶盖上去,掩去那点星火:“罢。”
这话不必说尽,池幽便已知其中含义,他抬眼看向南时,见他派疏懒之态,居然还有几分微妙似曾相识之感,如此便越发觉得顺眼起来。
相传人与人相处越久,行事做派乃至性格都会逐渐同化。
他原本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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