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傅则生很晚才回,梁楚很晚才睡,巴巴等在他房间里,孩子觉多,他最终没等到哥哥,困到睡去。傅则生关灯上床休息,直到半夜被双小手拍醒,梁楚直等他,心里挂着事儿自然睡得不安,果然半夜醒来,端着他小蛋糕爬到他床头,挖大块奶油往傅则生嘴里塞,小声说哥哥吃哥哥吃,抹他脸,傅则生感到意外,张嘴衔住,抱他块去卧室再洗过澡。
梁楚尝到吃蛋糕收礼物甜头,把自己生日日期牢牢记住,在日历画圈,第二年望穿秋水,伸长脖子等着。还有俩月他就掰着手指倒计时,终于等到他把自己送到傅则生怀里要礼物,他甚至列清单,要吃,要玩具,要出去玩,要他陪。
有那几年,梁楚自己过生等着收礼物,这很正常。然而傅则生庆生,他也眼巴巴等着,好像全世界每个人过生日都该给他送礼。
傅则生把他捧到天上去,全部满足他,这个误会持续好些年,梁楚才从同学嘴里知道怎回事儿。
梁楚确实是不机灵,但凡他稍微有点脑子,当初找东西吃便
里面都是他喜欢小零嘴儿,怪不得回家连饭也吃少,原来自己给自己加餐呢。
这时傅则生虽还青涩,但历经世故锋芒初露,上位者气势迫人,他板脸很难让人没有压力。
梁楚背着手悄悄瞅他眼,委屈说不是楚楚放呀,它们自己跑进去,睡觉,睡醒就这样。
听这语气,倒还冤枉他。
到底不是聪明孩子,上学也上得晚,平时懒懒散散,到考试才有自尊心。考得不好,捏着成绩单不敢给他看,晚餐吃也少,随便扒拉两口,直到睡觉时间都没怎看到此他来磨叨人。傅则生感到稀奇,出来找他,便看到小东西正揪着保姆围裙,把鼻涕把泪求她给他成绩单签字,不然哥哥会看到,哥哥会生气,生气嘴巴会歪掉!
傅则生站在拐角,听他血口污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这做家长对梁楚没有太高要求,成绩是好是差并不担心,也不指望梁楚会有多大出息,生健康快乐就够,他傅则生还养不起?
他是真疼小东西,最初还没这深刻感触,就觉得这小孩傻乎乎,挺新鲜。
直到梁楚占用他所有闲暇时间,弥补他缺失感情,傅则生逐渐意识到好像栽,梁楚是他人,只能是他人。
梁楚母亲早亡,梁父私生子连他本人也数不清,梁楚不知道自己何月何日生,自然也憨憨不知道过生日。梁楚过第个生日那会儿,傅则生还没怎把他当回事,反而是家里保姆有心,给梁楚准备漂亮大蛋糕。梁楚流口水问这是楚楚个人蛋糕吗。保姆笑着摸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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