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从来是和珅握地最紧部门,果然有机会就往他头上泼脏水。穆彰阿没事儿似地任他抱怨,从不插口,他知道他主子在问话之前心中就必已有计较。
果然见永琰看看法兰西进贡大座
永琰接过小贵子捧上来冰沁枫露茶,却不饮,只淡淡地命他退出养心殿外侯着。
天气已经渐热,穿着兖龙皇袍披着金绒瑞罩永琰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暑意,凤眉修目端正严谨脸孔上也没有点汗湿——皇帝如此,站着议事几个大臣自然更是不敢失仪,特别是刚刚提拔进京做军机大臣朱珪,虽身子肥胖汗如泉涌,也不敢擦上擦。
永琰挑眉,随手将茶赐给朱珪:“朱师傅耐不得热,喝点枫露茶只怕好些。”
朱珪感激地差点跪下:“谢皇上谢皇上!”
穆彰阿只低着头不说话,他打心眼里没把这个满口之乎者也老学究放在眼里,只是因为他是帝师,皇上身边也着实需要梯己人来伺候笔墨,纪昀是不能再用,这才把他从福建学政位置上提上来——前年原也议过朱珪进军机之事,和珅却因着他写过《乾隆御制诗全集》中极尽阿谀拍马之能事大失文人风骨而鄙薄他为人,笔勾去他名号,这事朱珪想必记恨在心,此番上位,必与和珅争相权——只怕这也是他那位主儿,心中早已议定计策。
“穆彰阿。”正在心中百般计较穆彰阿听地这声叫忙低头应道:“奴才在。”
“太上皇前不久才起驾去圆明园避暑,传朕旨意,上皇干用度花费皆比照从前,可增不可减,定要老爷子在圆明园过地顺心舒畅,若有人阳奉阴违逆老爷子心意,从重严办!”永琰摸摸唇上薄须,眼中精光内敛——
“扎!奴才醒得!”穆彰阿跟着永琰有年头,自然知道永琰是希望乾隆最好就别再回紫禁城,从来天无二日,哪个君主卧榻之旁容人酣睡?朱珪却不知深浅,还在旁可劲儿地盛赞皇帝仁孝无比天下表率。还是永琰挥手止他奉承:“在叫小起之前先召见你们二人,是因为朕想知道嘉庆制钱推行如何?”
从那个和珅掌控军机班子里他从来听不到他想听,而和珅却总能轻而易举地探听到内廷消息——这也是他为什把小贵子“请”出养心殿原因,和珅自有手眼通天,朕却也不会束手以待。
朱珪象终于找到可以发挥题材,忙道:“皇上,这改远都大半年,嘉庆通宝流通速度却慢地吓人!臣还听说,直隶两河江南还好,在西北西南带偏远,多有拒收嘉庆制钱,民间还有三枚嘉庆通宝换文乾隆通宝!长此以往……哎……也不知户部那些人怎办事,也不能为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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