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若知你为她如此,恐怕宁死也不愿让你走上歧路。”苏世誉道。
“她永远不会明白这些。”谭敬盯着手腕上齿印伤疤,语气也不自觉温柔些许,“花年才让她重新认得,又用两年教会她名字。后来次发病时,为拦她被咬手上鲜血淋漓,她清醒过后捧着手直哭,又说不出什话,只知道边掉眼泪边
“过奖。”
“人赃俱获,御史大人不去结案,为何反而来这种晦气地方?”谭敬道。
“来看看你。”苏世誉道。
谭敬冷笑出声,“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您探望。”
“记得你当年入仕时也是满怀壮志,愿为黎民社稷死。”苏世誉看着阴暗牢房里面形容狼狈人,“如今竟沦落成这副模样。”
“您这是何意?”他问。
“你不用知道。”男人站在窗前,望着曲江天水色蜿蜒远逝。
“运入那多火药,只存在库中,不卖出也不转移,难道是要等着人来查不成?”他微咬牙道,“您这是要将当做弃子?”
男人忽然笑,转过身来看着他,“即便不这样做,你还能撑多久,你妻子又还能撑得多久?”
谭敬猛然惊醒,他坐起身抬手抹去额上涔涔冷汗,只觉腕上沉重,随他动作铁链当啷作响。身下是有些潮湿茅草,谭敬看着自己身上惨白囚衣,愣愣,昏迷前记忆迟缓地苏醒。
“御史大人恐怕要失望,”谭敬随意地坐在地上,坦然道:“从前是,现在是,哪怕临死那刻也依旧是,不后悔做过切,包括为国入仕,也包括贩卖走私,杀人害命。”
“听上去相当矛盾。”苏世誉平淡道。
“也简单很。”谭敬垂下眼,道:“御史大人大概也知道,妻子坠入过冰窟,救上来后高热不止,最终给烧成痴傻。而自此她也患上种顽疾,发病时疼得会砸东西,伤人,甚至控制不住地残伤自己。那病没得治,只有不断给她用药去镇痛缓解。”
“这就是你官船私贩聚敛钱财理由?”
“在京中身居要职,看上去光鲜无比,多少人羡慕,可是要供那药却实在是杯水车薪,可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疼死过去呢?”谭敬苦笑道,“若是连她都守不住,哪里还管什黎民生死?”
切都快到他不及反应,模糊中只记得苏世誉对他笑,转而就自己就失去意识,只剩后颈至今还酸痛着。
眼下光景眼便知,他垂下头,惨然苦笑声。
“你醒?”个温和嗓音响起。
谭敬心头悚然跳,他抬头望去,有人长身玉立地靠在墙上,隔着铁栏牢门看着他。
“御史大人好身手,可真是深藏不露。”谭敬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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