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思关紧门,无声地长叹口气。
当时尹怀殊传给他消息语焉不详,只说与沈知言有关,约他于某时某地见面,他心中惊疑不定,打发走戚朝夕和青山派其他弟子,在客栈中数着日子好不容易熬到约定之时。
将近子夜,沈慎思挎上长刀,披斗篷,纵马而出,路小心戒备地抵达地方,却不料出现在面前是座亮着灯火小小民宅院落,门是虚掩着,他径直进入屋中,眼瞧见他二弟沈知言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尹怀殊在旁刚掖好被角,闻声侧头瞥,道:“你很准时。”
“你对他做什?”沈慎思手按在刀上。
“别紧张,只是让他睡会儿,醒来后切都好。”尹怀殊往后退几步,示意他上前。
。
“你武功再高,还能以人之力剿灭整个般若教不成?”
沈知言浑身僵硬,艰难地转头看向沈慎思。
沈慎思触及他目光,不由得软化些态度,叹道:“这出荒唐闹剧,如此结局是最好,他肯为你这般着想,你应当接受,而不是让他苦心白费。”
百般滋味郁结在胸中,沈知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低地道:“那他呢?”
沈慎思将信将疑地走到床边,探过沈知言脉,才放下心来,转头盯着尹怀殊:“你叫来是接他离开?你到底在想什?”
“很简单,跟你们想样,配不上他。”尹怀殊随意地笑声,目光落在沈知言被油灯映照得格外温润侧脸上,“倘若出身干净,最好是个女子,不论旁人如何议论,死缠烂打也要嫁给他。可惜,和他没有缘分。”
沈慎思脸色古怪,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尹怀殊也
“教主裴照死,尹怀殊既是右护法,又是刚过门教主夫人哥哥,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自然好得很。”沈慎思道,“他已经不需要你,你去般若教也再起不任何作用,不如就此断,重归正道,还有大好前程等着你。”
沈知言身形微微晃,倒退回床边缓缓坐下,他弯下身子,以手撑着额头,显得尤为疲惫,只模糊地摇摇头。
沈慎思看不出他这是什意思,陪他沉默好会儿,忽然问道:“你在般若教过得好吗,真能抛弃良心,快活起来吗?”
他看到沈知言撑着额头双手突然收紧,手背上青筋隐隐浮现,但沈知言声音很低,仿佛气力尽失,甚至带点哀求意味地开口:“大哥,头还在痛,让独自静静吧。”
沈慎思张口欲言,又统统忍回去,最终深深地看眼他低沉身影,转身出房间。在回手关门时,沈慎思忍不住又往里望眼,沈知言仍维持着那个姿势,动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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