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众人转眼散净,归云山庄人也离开演武场,只剩江兰泽执拗地不肯走,江仲越也不多劝,任由他独自呆着。
他手脚还有些发软,狼狈地半翻半爬着上擂台,站在正中,他远望见庄内建筑间露出雪白丧饰,还能嗅见空气中流动香烛味道,这是他父亲逝世第十日,而他败涂地,让归云山庄跌落下天下第,山河盟易于他人之手。
江兰泽忽地站不住,脱力再次跪倒,通红眼眶滚出泪来,打落在擂台上个个晶莹圆痕,他捂住脸,额头重重地抵在沾满尘土足迹木板上,声音闷在喉咙里,便是哭也哭得不痛快,好似被完全压垮,再也承受不什。
冬季里日头冷漠,半沉云后,天色暗得很早,戚朝夕与江离站在院墙阴影下,遥遥望去,江兰泽几乎缩成点模糊黑影。
江离朝擂台走去,戚朝夕把扯住他手,低声道:“知道你担心他,但眼下时候不对,只怕他要迁怒于你,还是待他冷静再说吧。”
石入水般,没掀起波浪,只惊动层层波澜。
台下阵阵骚动议论,只听秦征高喝声好,除此之外,再不见有谁振臂呼应,孟思凡心头大惊,忙去看几个门派领头人,却见他们多是面露难色,犹豫不言。
“诸位!不提般若教这些年来作恶多端,造下多少罪孽,单说在平川镇外它右护法率人屠戮正道多少手足?难道你们打算忍气吞声吗,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盟主大人,稍安勿躁。”林宗主忍不住道,“这仇自然是该报,但还不到时候。”
“正是,平川镇战损伤甚大,们还尚未恢复元气,倘若与魔教彻战,势必又要死伤无数,到那时只怕门派真要后继无人。”不知哪个长老叹道,“还是等等再议吧。”
江离摇摇头,道:“知道。”
戚朝夕无奈,只好陪他起走
“前几日刚得到消息,般若教宁钰堂主下令收拢势力,三年不再出山,想来是忙于争立新教主,们正可趁此时机养精蓄锐,围剿之事,不必急于时。”
孟思凡听出他们话里话外推延之意,难以置信,想再出言催劝,却被那长老句“后继无人”给堵得严实,他无从下口,只得攥着剑柄,干站在擂台之上。
远处,戚朝夕轻轻笑声,道:“想当年江鹿鸣老盟主花三年之久游说各门派,最后还是在七杀门风雨欲来重压之下才达成联手,孟思凡难道以为两三句慷慨陈词就够?正道虽爱把除魔卫道挂在嘴边,可真到要做时候,看也从不是呼百应。”
江离紧抿着唇,没有作声。
于是新盟主提议不之,这场大比最终竟是以潦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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