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近两个时辰,河面上还是半点行迹不现,顾潇不禁有些慌。
遇到楚尧时候毕竟为时已晚,手中掌握线索不多,大半还是凭感觉猜测。这路日夜兼程,满心都是唯恐赶不上对方,却忘也许自己猜测是错。
顾潇犹豫着要是再等个时辰不见情况,就冒险向官府那边报信,之前不如此作为,不外乎江湖庙堂泾渭分明,外加他也不清楚官场如今那些人可信,这才决定自己拼上把,若是猜错这次,那就只能铤而走险。
幸亏老天爷还是眷顾这只瞎猫。
在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时候,终于借着点点星光,在江面上看到几艘船只影子,没展旗,也没点火把,不晓得撑船人到底有何本事,竟然能在这黑夜流水中行路无碍。
不安地坐着,直到这时才开口:“你让什人来接?”
“师父,个又高又瘦女人,腰间有把黑色长刀,表情很欠揍,你看就知道。”
楚尧这才放下点心,觉得这混蛋哪怕不说人话,但好歹手上功夫过得去,他师父应该更靠谱点,没想到就听见顾潇补充句:“就是昨晚跟你讲那个女土匪,别怕,她从良。”
“……!”
顾潇赶在被孩子抱腿之前溜烟儿窜出去,跑出好远才抹抹汗。
顾潇想想,从衣袋里摸出块叶片状琉璃镜。
这东西是幼时顾欺芳给他玩物,据说是友人从西域带
他去行驿找人问路,北方前线是在惊寒关,距此路途遥远,在这短短两天里,别说那些人是走水路,就算插翅膀也绝对没到那里去,想在半路截下应该还有机会。顾潇找经验丰富行商画张简略地图,皱着眉头思考会儿,决定绕路而行。
水路胜在隐秘,想来他们没打算惊动关卡,难免会失于早晚和迂回辗转。顾潇买足水和干粮,再买匹好马,心中算着行程脚力,路策马狂奔,连跑两天,差点儿连自己都找不着北,这才发现片芦苇荡。
前方不远就是“雁回河”,船行数里就可转陆路,已经靠近北地,按理说此地应设下关卡,但是这雁回河暗流湍急,中游之后飞瀑而下,两岸怪石嶙峋,山势陡峭得很,可谓道天堑,若非艺高人胆大,人也不会来这儿跟老天爷赌命。
眼下正是黑灯瞎火,乌云蔽月,只有稀疏几点残星,正是浑水摸鱼好时候。顾潇把马放,自己折根芦苇垫脚,他学刀不过六年,轻功却已经练十二年,虽然还不如顾欺芳踏水无痕,却已把“苇渡江”练出些火候。
他趁着夜色沿河岸略略查探番,没发现什端倪,想必这两日来没有船只或者车马从此路过,于是放下些心,安静藏在芦苇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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