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守颔首,这才取下已在墙上挂饰许久宝剑,抬步出去。
黄氏等他走远,这才转身走到琴桌后,只手抚弦,不成曲调,她屏息等片刻,窗后忽然传来三下轻轻敲击声,长两短。
她走到窗前,将袖中藏匿银票和令牌递出窗外,压低声音:“派人去查这些银票来处,有沾染人都要盯住……速寻‘坤十九’,择人十八,分散六城,令随其行,见机行事。”
窗外传来两长短三下敲击,银票与令牌都没入来者手中,但闻声窸窣轻响,仿佛只乌鸦从黑黢黢草木丛里飞起,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氏缓缓坐回梳妆镜前,室内烛火摇曳,明暗光交替打在脸上,正如她此时心绪波澜起伏。
”
郑麟正是郑太守独子,黄氏想想,道:“是城中庆隆商行东家之子做客,邀好几个富商子弟和权贵公子,包下快绿阁饮酒听曲。”
“庆隆商行……”郑太守眯眯眼,“记得,那里是专做外商生意?”
“可不是,不管是西域香料、东境海货,甚至北蛮药材和皮子、南地绸缎和珠翠,都是上等货色,不过……”
郑太守问道:“不过什?”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楚尧,没想到对方会带来如此危急情报,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选择。
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宁可冒着风险展开行动,也绝不能容忍丝毫错处出现在这多事之秋,否则旦出事,就是生灵涂炭国门失守,谁也担待不起罪责。
黄氏机警,近日来
黄氏有些赧然,道:“兴许是妾乃商户出身,总觉得那家东西要价颇高,偏偏奇货喜人,从来不缺花钱人,没买到也不补货,反倒任人高价倒卖,连带那片物价都涨起来……不过,听说近年来世道不好,行商日子也不好过,庆隆商行能从外商手里购进这些东西,又运至此处买卖,也是难得生意手段,想来耗费在这些玩意之上人力物力也不可小觑,抬价捧高也在情理之中,倒是妾妇人之见。”
郑太守细细听完她这番话,面色未变,眼神却沉下来,若是有他早年故交在此,就该明白这是郑长青怒恨模样。
恶意抬价,勾结外商,行走四方,结交权贵……黄氏妇人之见只看得表面,他却从这席话里窥出更多东西。
“派人把麟儿叫回来,已近弱冠之年,尚且文不成武不就,怎可如此放任?”郑太守冷哼声,只手轻抚黄氏鬓发,“平日公务缠身,少有时间看顾府内,此子……还得夫人上心,严加管教。”
黄氏闻言,柔顺地垂头应道:“妾知道,明日便差人去城中寻摸文武先生,定不负老爷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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