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微眉头皱,却见玄素丝毫不为所动,无为剑身震迫开赫连御,脚下于树干连蹬三步,陡然间翻身倒挂,剑锋如电逼向尚未稳身赫连御,虽因内力有亏后劲显出绵软,招式却如绵延流水潺潺不绝,为控不为杀,以步法为阵脚,使剑招为阵旗,竟然牢牢将身法诡谲赫连御牵制在树上这方寸之地!
赫连御也是惊,他避开当头剑,终于正视玄素,却发现玄素双目紧闭,根本没有看他。
自幼苦读道家经义,纪清晏在世时也最爱跟玄素讲《道德经》,谈起立身红尘、立世纷杂之时,端涯道长便翻开书页,指着泛黄纸张上字迹对他苦心讲道——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注2)
红尘三千丈,情仇本无常。玄素初涉江湖就牵扯到这番动乱阴谋,尚未明爱恨就深陷七情漩涡,他彷徨、迷茫、追逐,自然就咬住饵上钩。
桥、借刀杀人,赫连狗贼比这妖妇更可恨!”
“各位且看,他右手断双指,已然半残,正是天助等!”
“……”
楚惜微开头,百鬼门潜伏人群中桩子第个推进叫嚣,便似星星之火引燎原之势,间或还有其他暗桩推波助澜,将本已倾斜舆论天秤重新推动,这次站在不利位置已经变成赫连御。
“宫主……”萧艳骨脸色发白,她虽自认本事得,奈何在场多有高手,原本泾渭分明魔蝎与白道竟然沆瀣气,怎也难以镇定。
赫连御以为他将百尺竿头止步于此,却没想到他会退步海阔天空。
玄素依然不知真相,依然不明虚实,但他在这番危机闹剧里看众生百态,又从楚惜微巧妙破局中骤然心定,记起自己被七情麻痹初衷——杀敌制首,除恶扶正。
记住这点,不再多看多听、多思多想,便已够。
赫连御脸上阴晴不定,冷冷看向楚惜微,弯起嘴角缓缓回落:“叶浮生……倒是,小瞧你。”
楚惜微拔刀出鞘,眼睛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赫连宫主做惯常胜赢家,现在也该尝尝败局滋味。”
“斩草不除根,果然后患无穷。”赫连御左手五指探出袖下,语气寒凉带杀,“早知如此,当年该不止杀顾欺芳,还应杀你!”
楚惜微心头跳,下刻便见眼前人影闪动,“惊雷”刀破风而出,却不料扑个空。与此同时,头顶传来铮然之声,无为剑逆势横削过去,与赫连御当头落下掌相接,免教楚惜微头破血流。
赫连御没想到玄素还有战力,愣之后又恶意轻笑:“爹娘都不要野种,也敢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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