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欺芳声音说完最后字就完全消失,伴随着狂风平地起,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叶浮生眼中泪还没落下就被风吹干,诸多嘈杂之声震耳欲聋,光影明灭间,他
看到顾欺芳那刻,叶浮生就知道这是什地方。
他面对着曾经阴阳殊途师长,听到最牵挂人声音,于这进退不得囹圄间明白生死之别,也明悟自己心所念,只可惜世已当归。
叶浮生不怕死,他只是可惜。
他这厢满腔情绪纠缠尚未分明,心所想也没酝酿出来,顾欺芳就忽然开口:“谁说你回不去?”
叶浮生愣。
般踹进旁边河流里,冰冷河水从四面八方汹涌没顶,叶浮生猝不及防扑腾两下才浮出水面,紧接着后颈紧,像个落汤鸡般被顾欺芳拎着衣领子拽上岸,扔在地上。
“清醒没?”顾欺芳冷冷道,“若还要说些疯话,就再下去清醒回。”
叶浮生呛口水,闻言道:“师父就算让把这条河水喝干,听到话也是不变。”
顾欺芳凝视着他,讽刺道:“你倒端得海枯石烂痴心不改,可晓得那人是不是如你这般?”
叶浮生怔,继而笑。
“黄泉千步走,往世不回头。”顾欺芳淡淡道,“适才你走九百九十九步,若是再步跨过路口,才是真回不来。”
步之差,咫尺天涯。
“这个世上英雄不好死,无非视如归……但是辈先人骨未寒,又添尔等血犹烈,这天底下岂不就是豺狼当道,再也没好人?”顾欺芳喝干壶中最后口酒,嘴角勾,“们这些老骨头,可是都说好要在这里守着,你们这些兔崽子谁敢早来步……都不准呢。”
酒壶坠地,发出声脆响,在这刻仿佛天际惊雷乍现,震碎满目虚幻迷梦。
叶浮生瞳孔紧缩,他看到顾欺芳微微笑下,脸庞和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声音清晰如故:“你这大人,诸般事情自己晓得,就比什都好……只要记得话,逢年过节多祭壶酒,还有,照看好你师娘。”
他笑容就像春风拂过,落手轻絮,扬树繁花,温柔得不可思议,此时两眼弯弯,如日光融于月牙潭,水中不映鸟兽虫鱼,也不见花草扶疏,唯有个虚影。
那淡影子,似水面上浮沫,也许眨眨眼就会破碎消失,却沉在水底,留在心里。
叶浮生笑着说:“他亦如此,知道。”
顾欺芳终于语塞。
“听见,他在叫。”叶浮生回头,身后万般风景都化成片黑暗,天光水影、草木土石都在他回头刹那消失殆尽,除却通往前方路,偌大方圆竟然只有他和顾欺芳脚下这片方寸之地绿意尚存,“可惜,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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