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罪。”顾潇声音沙哑,“阿尧还小,王妃将切都瞒住,他什都不知道。”
“静王妃唐芷音,四皇婶……呵,她确好手段,销毁证据保全大半旧部,又给自己儿子找这样条退路,可是……”楚珣抬起眼,语气转寒,“为什要如她所愿放过对自己满心仇恨人?”
顾潇垂下眼睑。
楚珣离开御案,亲自走到顾潇面前来,蹲下身虚虚指着他受伤腹部,道:“十日之前,若非师父替挡下,这刀就该捅进心口……他不知道静王谋逆,却晓得们逼死他父母,此仇深如血海,恐怕他存活日,就天不会放过们。”
顿顿,楚珣又道:“或者,师父你去把真相都告诉他,如果阿尧能想明白,这个做兄长自然也不会定要置他于死地。”
连原本正在议事阮非誉也在见到顾潇入内刹那告辞离开,只在擦肩而过时瞥来个意味深长眼神。
楚珣放下奏折,身华服配上束发金冠,给人感觉同以前那个贵气温和少年大不样,多让人不敢逼视威仪。
顾潇走到近前,句话也没说,掀开下摆跪在地上。
他从小到大都没弯过几次腰,下跪更是寥寥无几,除师父师娘和师祖灵位,便只有百花村那二十多条人命值他屈膝,到现在他却二话不说,跪在楚珣面前。
楚珣捏着奏折手顿时紧,掩去眼中闪而逝神色:“师父,你这是何意?夜深风大,你伤势未愈,还是快些起来。”
“殿下,若是阿尧现在知晓切,纵使你放过他,别人也不会。”顾潇唇角缓缓抿起,“如此来,你确给他条生路,却有大把人争着把他送上死路。”
楚珣被他戳破盘算也不恼怒,起身道:“师父既然如此明白,又何必枉费心力?”
顾潇默然片刻,抬头道:“阿尧生死对殿下来说,如今不过是朱砂笔代过事情。静王叛乱结束得短促,现在首恶虽已伏诛,余党仍深埋,兼之局势紧张,后续只能徐徐图之,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起穷追猛打将事态扩大,殿下应当更偏向如何把这桩皇家阴私压下去,须知从长计议总好过打草惊蛇。”
“师父看法,倒是与阮大人不谋而合。”楚珣垂下眼,“然
顾潇没有起身,拱手行礼:“皇太孙殿下千岁。”
“你师徒,现在又无外人,何必这些虚礼?”楚珣放下奏折,“莫非师父认为珣儿坐上这个位置,就没资格做你徒弟?”
顾潇抬起眼:“殿下既然还认这个师父,那……能否对师弟网开面?”
楚珣陡然沉默,顾潇长跪不起。
半晌,楚珣长叹声:“师父,你向来深明事理,现在何必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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