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动动唇,正欲说些什,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外间就忽然响起道声音:“司公,已到太极殿外。”
杜陵春闻言勉强定下心神:“知道。”
他说完看也不看公孙琢玉,略有些慌乱抽回手下马车,公孙琢玉见状只得跟着下去。
太极殿大得像座广场,外间围着红墙,马车只能停在红墙外,剩
公孙琢玉其实有些紧张,怕杜陵春把他撵回对面去坐着,但静等半晌,见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就略微放下心。
阵晚风吹过,掀起马车帘子。
公孙琢玉不自觉动动,但发现自己与杜陵春靠得极近,就又顿住。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薄薄层衣衫难以挡住任何东西,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体温。
杜陵春攥紧指尖,心想公孙琢玉这个混账怎越坐越近。他有些心慌,不动声色往外面挪点,然而没过多久,后者就又靠过来。
杜陵春瞪眼看向他:“你做什?”
咐?”
杜陵春其实也没什事,就是想叫他声,偏头移开视线:“无事。”
宫墙巍峨宏伟,条长长甬道直通前方,让人望不到尽头。夕阳在天边角烧红染作暮紫霞金,血般浓烈。宫脊上立着狻猊兽,昂首正对东方,在天幕下只剩抹黑色剪影。
车轱辘在青石板上轻轻滚动,来往宫女太监见状皆退避两旁,等马车经过,复才恢复行走。
杜陵春阖目,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他最卑微段日子是在这里度过,最风光无限日子也是在这里度过。步步,与姐姐爬上那登天梯。心底却总是说不上快活。
公孙琢玉声音听起来实在磕绊:“下官……下官初次面圣,有些紧张……”
他说着,摊开骨节分明右手,白净掌心,bao露在空气中:“司公不信摸摸,冷汗都出来。”
杜陵春心想有什可紧张,但见公孙琢玉眼神无辜看着自己,鬼使神差,在他掌心轻碰下。触感黏腻湿凉,果然有汗,他正欲收回,公孙琢玉却忽然握住他手,低低出声:“司公……”
杜陵春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心跳陡然加速:“你做什?”
他似乎只会说这句话。
他们已经走很高,但还不够高……
杜陵春缓缓睁开眼,却发现公孙琢玉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旁,手里拿着两张纸,在灯烛照映下透着朦胧光晕,看得入神。
杜陵春无意识坐直身形,指尖缓缓抚平袖袍褶皱,斜睨着公孙琢玉:“你坐过来作甚?”
公孙琢玉闻言抬起头,对着他笑笑,双含情眼,带着无辜风流:“司公这边光线好。”
他语罢,将那两张纸叠好放入袖中,却没有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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