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何曾遇过杜陵春这幅模样，轻拍着他后背，无声安抚着他颤抖
身躯，拉过被子盖住他，好声好气道：“司公若不想做，咱们便不做
。”
条细细、艳红衣带蒙在他眼睛上，看不清神情，但声音却带着安抚人心力量，不见丝毫不耐与厌恶。
杜陵春心头忽然酸厉害，说不清是为什
。有那片刻，忽然觉得老天待自己也不算太过
他连堂堂正正面对公孙琢玉勇气都没有。那道丑陋残缺不仅成旁人攻讦他理由，亦成自己块心病。
杜陵春无论做什选择，都没有任何余地，他只不过从无数条后悔路中，选那条不后悔。
公孙琢玉吻干净他眼角泪水：“司公什样，
就喜欢什样，别哭……”
人在身处黑暗中时，听力和触感会无限放大。公孙琢玉能感受到杜陵春温热皮肤，还有急促呼吸。他吻如窗外雨丝般密密落在杜陵春身上，温柔缱绻。绯色衣带系在脑后，有半截悄无声息滑落下来，丝丝痒痒。
公孙琢玉在杜陵春神智恍惚时，扣住他身侧手，而后俯身，缓缓吻住他伤口。
着他额头，嗓子沙哑，难堪到近乎无地自容：“太难看……”
他说：“答应，别摘下来，也别看。”
杜陵春说这话时，感觉自己撕开处数十年都未痊愈伤疤，任由它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最后疼到呼吸都带着刺痛。
公孙琢玉眼睛上蒙着衣带，什都看不见，他摸索着去碰杜陵春脸，入手却是片冰凉泪意，不由得顿住。
公孙琢玉缓缓出声：“好，不看……”
“不！”
杜陵春陡然受惊，触电般想起身，却被公孙琢玉按住双手动弹不得。他脖颈青筋浮现，竭力向后躲，慌不成样子，拼命摇头：“别……别……”
滚烫泪水顺着他眼角滑落，最后没入枕间。
公孙琢玉靠过来，紧贴着他脸，像以前样，猫似蹭着他：“司公，不难看，别怕……”
杜陵春浑身抖厉害，他没想到公孙琢玉会这做，狼狈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脑片空白。
杜陵春捧着他脸，闭眼吻他，内心片悲凉，恍惚间有什咸涩且滚烫液体落下来，连带着舌尖都沾染苦涩。
他颤抖出声，说不清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公孙琢玉，……”
杜陵春拥紧公孙琢玉，滚烫泪水落入后颈，烫得让人缩，低哑问道：“为什是个太监呢……”
杜陵春从前不觉得做太监有什不好。他青云之路至此起，富贵权势由此来，那些身体健全男人仍在官场苦熬，他却已经取得皇帝宠信，走得很高很高，可以俯视千万人。
但此刻忽而悔意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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