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闻音不假思索地道。
“香火鼎盛,信徒众多,愿求自然也日益增加。”虺神君淡淡地道,“他不喜人,有时候不乐意待在神像里接受香火,就躲在后面小洞里帮他听着,从家长里短平安事直听到酒色财气长乐情。没有神灵时候人只能靠自己,旦有神灵便想要有求必应,可是天命祸福相依,哪有长盛不衰如意事情?这些道理人不是不知道,但少有人愿意以平常心去对待得失。”
蛇妖仇恨被天道压制在心底,倘若他能被日积月累香火感化,就会慢慢剥去此私愤之心,成为被天道认可山神。
可他只是为生存不得不行使职责,打从心底里抗拒天道束缚,恨着这些每日在神像前为私欲屈膝叩首人,自然不会回应他们诸多请求。
于是,在时鼎盛之后,山神庙又开始变得冷清,若非每次发生天灾地祸都能有惊无险,也许那里早就被许愿不得人们给拆掉。
气不染血腥,修成五百年后便化为人形道体,接过开山与止水两令,协助蛇妖同稳固地脉,虽无山神之实,却行其责。
蛇妖讨厌这座山上每个人,包括侍奉自己神婆,唯有对虺温和善待,在他化人当日亲自为其占卜,道:“你是有大造化。”
此时夜深人静,虺把脑袋枕在他冰冷滑腻蛇尾上同在山顶晒月光,闻言便笑:“就算有造化,也都是大人给。”
蛇妖听又掐算遍,这次皱起眉头,他只知道虺将来会有场大造化,却看不清更多东西,说明这命运确与他关系匪浅。
医者不自救,卜者不自算。哪怕是手眼通天神灵,也仍然在天道局棋里。
饶是如此,随着生灵轮回更替,后代人们不再相信祖辈留下山神传说,他们认为那些都是故事在胡编乱造,庙里不过座奇形怪状泥胎石像,是闻家人编造出来谋取利益假话,根本就没有什山神。
曾经在梦里见过山神真身闻家女人早已经入土,当时担任神婆是她相隔数代后辈。可是这个姑娘没有亲眼见过山神存在,对于神灵切认知都来源于祖母,她又太年轻,本不喜欢神婆身份和诸多限制,故而借着这个机会卸下职责,从此只研医药不问巫筮,将祖母吩咐都抛在脑后。
“山神失去香火愿力,就如
蛇妖算出虺有大造化,而这造化与自己有关,如今后者将他取而代之成为虺神君,这何尝不是应命数?
闻音问道:“后来又发生什?”
虺神君反问:“你觉得人本性如何?”
世有善恶两论,可睿者都知道人心复杂多变,若究其根本,最能概括应当是‘无穷’二字才对。
人心无止境,欲望无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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