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按住
“
？”闻音愣
下，继而低笑，“本以为自己已经死，是您把拉回人间。曾经至亲之人皆视如草芥，闻音自然也不珍重，可是如今这条命是大人您给
，闻音如获至宝，哪有不好好爱惜道理？自然是怕死，除非……”
“除非什
？”
“除非给这条命您，也想让死。”闻音抬起头，明明是空洞无神眼睛，却让暮残声有种被看透狼狈。
暮残声握刀手颤，他看着闻音脸，在这刻发现自己就像迷途到崖边旅客，退步走投无路，进步粉身碎骨。
苏虞似乎察觉到他犹豫，指甲已经划破皮肉，线鲜血慢慢流淌下来，刺痛清晰可觉，根本不似梦中。
跨出第步，便有无数血影从满地尸骸间盘旋而出，化成个个形貌可怖冤魂，张牙舞爪地在他身边纠缠，想要生啖他血肉，又畏惧着不敢上前。
他看到柳素云，满身焦黑女子将自己头颅提在腰侧，那双眼直勾勾地看过来，嘴角上扬又无声开启，似乎是不怪他，又好像再催他快点动手。
暮残声像提线木偶样走进房间，闻音不知何时已经醒，躺在床上侧头看他，眉眼弯弯，笑如月牙。
等到他走近，盲眼青年动动鼻子，声音还有些沙哑：“您身上怎这样大股血味？是受伤？”
说话间，他支起身，摸索几下才抓住暮残声左手，吓跳：“好凉，出什事？”
闻音捂着被窝里那只手，无端笑起来，与此同时，心魔笑声也在脑中响起：“你想杀吗？可要看清楚、想仔细呀。”
话音未落，寒芒在斑斓烛光下闪即逝，鲜血飞溅开来，在锦绣床帐上绽开红花。
闻音笑容顷刻僵硬如画皮，苏虞张开手臂将倒下人揽在怀里，愤怒道：“你当真疯吗？！”
短刀反手捅进主人心口，暮残声刻意放开护身真气后果便是刀刃势如破竹，直接贯穿胸膛，半点余地也不留。
他嘴里都是血，竟然还能笑出来，道：“你不是藏在心里吗？把整颗心都挖出来，你还能往哪里藏？”
闻音将那只手塞进自己被窝里暖着，暮残声低头看着他，只要刀就能破开皮骨取出心脏来，以自己速度，取出来时应该还能在掌心跳动。
盲眼青年浑然不知他这些想法，只是有些奇怪：“您怎不说话？”
闻音担忧时候双眉微皱，比平湖波澜还要打动人心，温柔如初见时垂首弄弦琴师，这样人怎会是魔物？
道闪电在天空窜过，苏虞无声无息地站在暮残声背后，但笑不语，只手化成狐爪落在他颈侧，似乎在等待什。
暮残声终于开口：“闻音，你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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