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法不仅在他脑海中出现,更出现在其他许许多多如此所想宫中人心中。
晏迟在竹帘外站定,合指躬身道:“请徐公子安。”
徐泽静静地看他半晌,道:“侍郎免礼。半品之差,何必
徐泽微微颔首,随后问道:“孟知玉送来礼物,你检查过吗?”
“早就查过。不瞒您说,干净得有些……害怕。”
墨色洇透纸张,点污痕覆盖其上,白宣色泽柔亮,与持笔指尖肤色近乎相当,有种稍显病态漂亮。
徐泽身体直不好,这胎来之不易。他拢长发,用发箍与玉簪收起来,束成道墨色瀑布,他指尖细瘦、骨节纤长,加上孕中几番折腾,气色不佳,颇似块覆冰冷玉,皲裂出细碎破痕。
“晏郎君出这大风头,孟知玉竟然也没动静。”徐泽停笔,搁在笔洗边上,神色仍然放得很柔软,“这个泼才倒是长进。”
带着笑意问他:“教?”
殷璇盯着那冷如霜肌肤间浮现出淡淡绯红,墨发间双耳都跟着滚·烫发丨热,直到下颔脖颈都是通红,过会儿,才传来声应答,又低又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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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宴上事情传遍阖宫,加之随后几日宠幸,原本已经沉淀下去风头时又起,几乎盖过怀有身孕徐泽。
所有人都等着宫中有人出手教训,或是出面为难,可是却毫无动静,连向喜欢为难人孟知玉都没再去宜华榭看过,周贵君更是嘱咐周围,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找晏侍郎麻烦,离他居所越远越好。
正当此刻,外头小郎进门,隔着道竹帘道:“郎主,晏侍郎来。”
徐泽随之抬首:“请进来。”
眼前竹帘是用翠线串,竹丝细密,横纵交叠,制成密如网垂帘。无逍近前卷起竹帘,让外头光投射进来,正看到进门晏迟。
此刻离得近,无逍投去眼,近处见,顿感其宛似春冰将融、从清透中带着温然,便心中暗想:不怪圣人喜欢,这样白梅细柳,有哪个人不喜欢?
只是以色事人者,如何长久?
所有人都在等,在等殷璇时宠眷随着时日久长而慢慢消散,新人旧人,总不会让人独占鳌头。
而此刻问琴阁中,却迎来这位前来赔礼当下宠君。
晏迟到时,徐泽正在暖阁里头描字儿,听着身畔无逍禀告年宴之事前后首尾。他顿笔锋,语气柔淡如水:“要是真怕嘴上没门翻出话去,死,就干净。”
他素来温吞柔和,这样话语,经这些温和语调过,也显得不那凶戾狠辣,却让人听背生寒气。
无逍领命道:“郎主放心,尚宫局珍宝坊人,命贱人贪,死几个都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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