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展开,上面只有匆促的五个字:
晏郎主有难。
殷璇目光一顿,手上的御笔朱批骤然一顿,在奏折上洇透下一大片血红污痕。
她弃下笔,骤然起身移步。宣冶赶紧从旁拿了赤色的雪绒厚袍,给殷璇加衣,边追着打理衣角,边向太极宫殿外吩咐道:“快备辇……”
“不用。”殷璇伸手勾了一下脖颈的衣领,“太慢了。”
炉香幽然。
一叠奏章被掷在地上,发出倏忽的响声。殷璇向后倚坐,伸手捏了捏眉心,女声沉暗:“一群腐儒,还在遵循上古母系氏族那一套!十三关外的俘虏,她们竟然想要充入奴籍,作为军·妓服刑。”
宣冶在旁研墨,道:“前朝立朝之初,也一向是如此操办的。那些羌族男儿野性难驯,实不易放归十三关外,或直接留入关中。”
“这就能驯服吗?”殷璇望着烟雾飘起的热茶,“两相对比,究竟杀是,bao行,还是辱更为施,bao。”
即便是十三关外的蛮夷外族,儿郎的声名和纯洁也十分重要。羌族之王再承袭王位之时,需要迎娶西北草原上最貌美的少年,并且当众圆礼,消除丹砂,以寓意子孙后代、繁衍无穷。
,再加退避三舍。
殷璇虽不算宠爱他,但也知道应如许没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心思,对他倒还温和。
许是因此之故,应如许心里的确是有殷璇的,但他是个闷醋坛子,心里烦闷却不说,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不懂得为何生气。
宫中的宠君几乎都被他为难过,散漫恣意的苏枕流,温柔如水的徐泽,这一次,再加上晏迟。
初春风尚冷,徐徐地吹拂过衣袖。
“我方才已问过
中原将周公之礼称为闺房秘事,遮盖掩饰,颇为鄙弃其俗,以为其族中儿郎都是放·荡不堪的,但实际上这些关外之族,也十分规矩检点,若有与外通·*等恶行,都要一并处刑。
宣冶半晌不语,观察了一会儿殷璇的神情,才略略放下心。
殷璇将奏折暂且搁置,掀开下一本,刚看了几个字,内殿小门忽有撩帘声。
身穿御前女使礼服的青莲从小门进入,接过宣冶手上侍墨的活儿,俯身低声道:“陛下,方才燕飞来寻,给写了几个字。”
燕飞曾是当暗卫培养,是殷璇指过去的,她心里有数。那虽然是个哑巴,但聪明机敏,安分守己,是一个好苗子。
晏迟闻言松了倒是口气,他抬手触摸了一下额头,忽然觉得四周发黑,有种奇怪的虚浮感。
那只鞭子下手再重,也只是皮肉之痛,春日旭阳,实在不至于让人到这个程度。
他摒除脑中混乱的思绪,忽地想到那天剪的白梅花,香尘未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绣好一个新的香囊,为她重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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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