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璇想片刻,从红布盖着礼物下面扫眼,什都没有取出,而是走到江情面前,端详他片刻。
江情面不改色,沉静回望。他目光是带着冰与霜,与本质温柔晏迟仍有不同。
殷璇伸手挑起他下颔,墨眸幽深地看会儿,随后从手上摘下个似乎把玩摩·挲多年玉戒,戴到他手上。
日光盛大,从万青殿前方慢慢地散入进来,映照在冰琉璃地面上。她那双似是多情,却又仿佛毫无情意桃花眸在对方眼中停刹,道:“去住延禧宫,给你主位行个礼。”
东吾就是延禧宫主位。
绝之感。
应如许盯着他不讲话,侧苏枕流率先笑下,低声自语道:“不要脸狗皮混账,深宫秘闻也敢往外传。”
场上所有人心中都与苏枕流想法差不多——应是底下人知道如今宫闱中宠眷不衰侍君,要来画像、沟通宫人,想着原样复刻、重新教导,或可惹得陛下新奇。若两人生嫌隙隔阂,就更容易借之上位。
苏枕流当年画像也被流出去过,只是那时远没有如今安定,所以倒还没有动过这种心思。
晏迟看会儿,倒是没有什情绪,也不生气,只是听着点禅句句询问下来,确实是高门贵子,六艺俱通,没有任何点比他差。
上方传来轻轻抽气声,似是觉得这位江大人虽然混账,但却做件行之有效事情。只有晏迟神情如故,甚至还有点点多余同情。
他信任殷璇,殷璇也十分信任他。以两人默契来看,晏迟几乎已经能从她行为中推测出什——愈是宠眷恩待、予他位高权重,就愈发带着捧杀与凝视其自行走向终途残酷。
江情依言走到东吾面前,目光似有若无地跟晏迟交汇刹,随后恭恭敬敬地俯身低头,躬身礼。
东吾哪知道陛下和他晏哥哥在想什,浑身都不对劲,他脸色突然地沉下去,不可置信地看看殷璇,又满眼茫然地看看晏迟,见到眼前江情给他奉茶,点想接意思
他没什想法,东吾反而吓醒,他拉着晏迟手,在旁边小声道:“这是……这什啊……”
晏迟安慰地拍拍他手背,随后见到殷璇起身,就知道她此行等到现在,恐怕只有这个是非得重视不可人。
周家广厦已倾,如今尚书左右仆射皆是科举而成文官清流。剩余盘根错节世家、官官相护高门,首当其冲得便是江家。
当初周家势大时,江箬雯就能与之抗衡争辩,是殷璇手下用于牵制权衡步好棋,而如今心腹之患根除,江箬雯不思借鉴,反而膨胀扩充,更是将嫡子重新教导,教成这个样子,送进宫中。
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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