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吾点下头,将没拆开九连环扔在案上,以同族语言继续道:“看起来,这位福大命大,不仅没事,还能把殿下招来。”
戎翼走过去给他拆卸发髻,将簪发中原长簪从柔软褐色卷发上剔除下来,道:“殿下这是干什呢,就算他死,对您也不会有什好处。”
妆台前方是面镜子,将人映得稍微模糊昏暗些。东吾盯着镜中自己,那双晶莹剔透、浅若琉璃眼睛慢慢地渡上层阴霾。
“欺负晏哥哥,就是欺负。”
“不知道殿下对晏公子上心什。”戎翼不解地嘀咕句,将他头发上用绳结编成小辫子点点解开,“晏公
雨水顺着房檐漫流而下,形成如柱水帘。
他浑身疼得厉害,原本被摔到时候,江情只觉得身上很痛,他想着等到陛下来,他就不会再痛,可是殷璇真过来时候,却连胸腔里都泛起裂心般痛楚。
她确实宠爱他、眷顾他,像对晏迟样对他好。但江情也在日复日地更加明白,这切都是虚假,是场触即碎大梦泡影。
江情退回床榻里侧,借着点烛光,哑着声问道:“如果没有他……”
他下颔被慢慢抬起,对上殷璇双眸。
照做,他从未像这样解另个人神态喜好,像个沉浸在荒诞与虚无之中戏子。
比那个身份卑微人,更加低贱、更加不堪击。
他见到晏迟,就恍惚看到那个虚伪自己。解得越深,他就越能明白——对方那种始终不变、清醒脱俗温柔,是他永远无法学会。
雨声忽骤,门外响起轰然雷声,闪电劈落之时,闪即逝光芒正落在他苍白脸上。
他注视着殷璇那双形状优美眼眸,似从灯烛映照下,见到她眸底骤然而动潋滟波光。
平静,而且冷酷。
“那你会出现在孤面前吗?”她指腹是温暖,慢慢地摩·挲过江情唇角,“别这哭,不像。”
雷声轰然而起。
在延禧宫另边,小灯犹明明珠殿内。东吾玩半天九连环,听着进屋时熟悉足音。
陪嫁过来戎翼伸手分开珠帘,用羌族语言道:“殿下,雨越来越大,廊柱上花蜜已经冲干净。”
当今圣上,怎会是这样个人呢?她注视过来时,江情点儿都不想扮做别人,他想让对方眼里真正有他,哪怕点点。
闪电亮起刹那,殷璇能感觉到江情手指陡然收紧,掌心冰冷湿·润。
她沉默片刻,看着他眼眸,淡淡道:“这是你自己选路,不是吗?”
江情动作僵住,他垂下眼,眼底泪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
,bao雨倾盆,雷声隆隆。这是夏季未到之时,少见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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