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向很轻,但这句却沉重,砸得阿青心中发沉,所有情绪都直直地坠落下去。
“哥哥,那是他胡说。江郎主宠眷阖宫,怎会……”
阿青话语骤然顿住。
他看到晏迟慢慢蓄泪眼眸,眼尾片通红,连气息都有些不均匀。
他独自下榻,伸手去拿衣架上披风,系好领口琵琶扣和绸带,连件雨具也未带。
是瓷器磕在桌面上响动。
外面风雨雷电好似在这瞬间无穷地放大,隆隆地震着耳朵。晏迟缓缓地吸口气,问道:“江情?他怎。”
阿青见到道淇抬起头,心中陡然冒出不好预感,正当此刻,那叩首之人边哽咽边道:“们郎主说……说他在徐长使灵位前等您,如若请不来您,他就……”
“你说什?”
杯中茶水慢慢漾开,随着波纹四散,光芒隐隐。
夏夜惊风雨。
那日之事消息被暂且压住,并没有到传遍阖宫地步。但宫中消息灵通之人还是已经知晓此事。
为免晏迟多思多想、影响身体,阿青他们只说是还未查明,并未讲明其中内容。
越到入秋时,风雨便越冷。但因在夏夜末尾,雷霆闪电俱轰鸣,颇有几分令人惊吓味道。
门外帘子响下,二门那儿似是有几声交涉之语,外头进来个人,禀报说是江公子派人过来传话。
晏迟只觉得浑身都是
在这刹那,似乎漫天风雨无穷、漫天雷霆隆隆,都是幻梦之中泡影,在瞬息之间失去声息、失去色彩、失去存在意义。
波纹未止,茶杯被那件宽袍广袖不小心拂落,清脆碎盏之声响彻在内室之中。
阿青只觉得背生冷汗,气愤直冲脑海,道:“把他给拖出去!”
江情之前身体受损,因而并未将其禁足,而侍君自戕又是大罪,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出戏码。
还未等伺候人将道淇带出去,阿青便见到晏迟扶着桌案缓会儿,忽地抬头道:“带过去。”
听这话,阿青心里咯噔声,想着江情那边这几天才醒转,虽未禁足,想必也并不会有什好事等着。
他正要阻拦,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道:“有什话跟说就行,何必直找到郎主这儿来,跟们几个说,不是样?”
那边人挨训,心思如电转,立即明白阿青哥哥意思,正要回去问话再来,侯在外面人却全然没分寸,忽地掀开帘子闯进来,跪在屏风外头。
是江情身边道淇,身上穿得仍是等贴身侍奴衣裳,纹绣精细、形制雅致。但他长发微散,身上被雨淋湿半,俯身低下头对着内室叩首,哭着道:“晏郎君救救命吧,们郎主不想活!”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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