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进水里,看不出面容。但身体上损伤其实并不大,只是长久囚困,让他对光线变得极度敏感。
“不然呢。”江折柳淡淡地道,“让你把对自己无能愤怒,逃避式地转嫁到身上,也能怪吗?”
王文远不说话。
他瞪着布满血丝眼眸,似乎在质疑自己占卜之术,但却在看到对方时,有种“果然如此”松懈感。他既觉得挫败恼火,却又猛地松开脑海中上满丝弦、拧紧锁扣。
江折柳果然有绝处逢生契机,那个小和尚直不说缘故,也许便在于此。
锁链颤动下,从水中露出双遍布着红血丝眼眸。
对方视线落在他身上,奇特、扭曲、恐怖,带着丝病态感觉,像是见到什摧毁他人生东西。
很快,这种视线开始畏惧,开始惶恐,仓促地避开,四处流窜移动,经历种古怪不安,最后却又牢牢地钉回他身上。
嘶哑声音响起。
“江折柳。”
人,小心程度几乎不下于他们尊主。两位眼巴巴地路跟下去,男女,气势十足,跟雌雄双煞似。
石阶旋转式地下放,壁上没有烛火。
江折柳拿着盏灯,从漆黑石阶上慢慢走下来,停在旁边高台上,见到片冰冷水,和水中铺展开锁链。
这里有些冷。公仪颜默不作声地从储物戒里拿出件月白色外披给他拢到肩头,然后顺理成章地接过他手里灯。
旁释冰痕惊讶地看她眼,却只能见到同僚毫无表情鹰隼面具。
何所似是个恶劣人,他不喜欢王文远在小和尚身上弄出伤痕。在跟他日久天长“合作”之中,不断地催发他怒火,勾动他对于江折柳恨意,将他父亲陨落说成江折柳过错。
不过这
“嗯。”被称呼全名人平淡应对,“暌违日久。”
“确暌违得太久。”王文远嘶哑地笑两声,讲话听起来不像有病样子。“但不想见到你,想你死。”
这里确实有点冷。江折柳伸手朝掌心里吹口气,搓搓手指,问句。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呢。”
“们也能算得上是往日无怨吗?”王文远问。
在魔后身边,好像魔族都能触发这种“让照顾他”奇怪buff,即便心里明白这是尊主人,但也克制不住。
释冰痕只是看她眼,就没再有其他动作。他转过视线,盯着锁链中央那个人形。
说是人形,其实说成片模糊影子更恰切。那个人沉在水里,只能见到伤痕累累手背。
但魔族并没有人光顾这里,这些都是他自残痕迹。
江折柳立在石台上,沉默地注视许久,才开口道:“王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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