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谦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睡，但听呼吸声应该是还醒着，他压低声音，很轻地道：“你……还在哭吗？”
早就没有
。谢玟想着，
个大男人，哪有那
多眼泪。
“
不知道你还害怕，以为你……”这世上所有
词汇似乎都无法形容，他在朝堂上雷厉风行金口玉言，可到此刻，却连句真挚完整、能哄人开心话语都说不出来，“应该早点注意到。”对方还是毫无回应。但这样死寂，反而令人平静。
“每次你压抑委屈自己，对示好时候，都觉得好像马上就要失去你……你明明被锁在身边、留在枕畔，可似乎还跟你隔着千万里远，你只是从云端下来，偶然地遇见，随手地对好次。”
他低声诉说模样很像多年前九殿下。
会对你好……”
“萧九。”谢玟唤他声，“你要怎对好？”
萧玄谦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可立刻又愣住。
地位权力，谢玟曾位极人臣，并不见有多稀罕，金银珠宝，他也往往无甚兴趣，娇妻美妾更是无稽之谈，更何况他也不会给。他能给对方实在有限，深究起来，甚至只有对他违背和威胁，对他……
可从开始，萧玄谦就没什能给他，从始至终，谢怀玉都是高高在上施舍者，他可以大发慈悲地温柔以待，也有资格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只能用尽切可以想到办法，让老师多看他眼。
“……想要得太多，对？”他问个没有人回答问题，半晌又自言自语，“要是直沉没在黑暗里，没有人给点过盏烛光，那这辈子余生，也不会追逐着那点光芒，到痴魔地步。”
“要是没有遇到……不，要是老师没有遇到就好。那些人有昏庸、有愚昧、有懦弱……可
谢玟问完这句，因恐惧而起混沌感稍稍减轻，两人距离分开，他便好得多，分别三年里，他原以为自己后遗症已经痊愈，但真到萧九面前，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次又次被卷进旋涡中。
“还要继续吗？”谢玟声音略有些哭后沙哑，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时候落泪，他不太清楚到底是后遗症发作吓到，还是因为贴近对方时、时常在心中泛起被遗憾和失望刺穿痛。
“不……”萧玄谦顿顿，在片静默中再次感觉到煎熬，他低语着续句，“对不起。”
“是让你过来，不用道歉。”谢玟道，“那睡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靠在床榻内侧盖好被子，背对着萧九躺下，既没有邀请，也没有驱逐。而萧玄谦便坐在原处，尽管周遭是片无穷黑暗，他仿佛也能从没有光地方望到对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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