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忌讳果然瞬息应验,这绝无人敢提三个字,在将死之人嘴巴里冒出来,果然摄足分量。
轻飘飘几个字,就如同抽筋扒皮刀样,切肤地划过血肉。
萧玄谦盯着她眼睛:“朕为什要忌讳个死人。”
而马上将变成另个死人温太妃,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露出个很难以形容笑容,像是施舍、又像是同情,就仿佛在说——你看,你连自己到底想要什都不知道。
萧玄谦,bao怒在顷刻间到达顶点,而又被掐断在喉咙里。他对于人世掌控,最多不过是生与死之间,而却抓不住那只逃离蝴蝶、那只归隐山林鹿,也掌控不眼前这个——宛若解脱女人。
不要说,换个……”
冷眼旁观萧玄谦知道她为什会这样惧怕。
那个“罪臣”,那个不顾切也要离开、也要“死”在去年冬日人,他想起来便满心炽热、又痛苦思念得难以忍耐那个人,最初成名时,便是跟当时谈玄大家辩论王弼《论语释疑》。
正因如此,后来作为他学生萧玄谦,几乎已将这些内容倒背如流。比起说是仰慕对方来说,某种念念不忘、而又模糊不清爱慕,反而才是催使着他遍又遍牢记这些内容主谋。
温太妃竭力观察他身侧,发觉这位冷酷莫测皇帝并没什表情之后,悬心不已地交代小世子几句,然后擦干眼泪,回光返照似送走他,直望着那孩子磕磕绊绊地跨过门槛,她才扶扶散乱鬓发,对皇帝道:“您会怎样对他?”
这世上最后个跟先皇有关系女人,也死在他眼前。
他见得最多就是汇成河流血、涂满剑锋萧家血,那些被誉为皇族人,总在自相残杀里别出心裁,总能在尊贵之身这四个字里,加上血债斑斑囚笼。
连他也不例外,谢怀玉走后,他就扣上汲取鲜血锁链,被装进囚笼里,以对方名字、旧事,作为栏杆界限,死死地锁住当今天子。即便他有时并不愿意承认。
萧玄谦站起身,看着温太妃身躯被盖上白布,发丧幡传递到恒王府上。他跨越门槛,出现在外面时,眼前布满光线之
她在名义上是对方庶母,而在身份上,比之登临九五天子,却又卑如微尘。温太妃拖着油尽灯枯身体,坐起来,将发间缕银丝藏进簪后。
萧玄谦坐得很远,面无表情地望她眼。
“小世子懵懂无辜,玄泽也早已妨碍不陛下什。”温太妃道,“小孩子,不知道陛下忌讳……”
“什忌讳。”萧玄谦冷不丁地道,“朕有什忌讳?”
说不清温太妃是将死之时糊涂,还是毕生最后清醒,她道:“谢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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