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瞬,庾晚音生出个模糊念头:夏侯澹怎蒙就准?他根本没看过原文,单凭自己提供那点情报,就闭眼猜出连原文都没写过隐情,未免太聪明吧?
难道这就是总裁实力吗?
但这念头闪即过,庾晚音转念想,确实不妨以最大恶意揣测端王。
她原本还志存高远,要当这个故事里最恶恶人,后来跟夏侯泊过两回合,发觉自己还有很长路要走。
庾晚音:“胥尧说他给们留本书,可以对付端王。”
如果身边没有这个同类,她不知道恐惧与孤独哪个会先压垮自己。
哪怕是他刚才说那几句话都带来巨大慰藉。他用词指向个熟悉而遥远故乡,像望远镜中模糊海岸线,虽然不可到达,至少是个坐标,让她相信自己还没疯。
夏侯澹劝两句,没劝住,只得静静看着她哭。
风雨如晦,灯如豆,他看上去与她样意志消沉。
等她稍微平复,夏侯澹又舀勺药递过去,语气放得很和缓:“藏书阁里宫人逃出来几个,都送去医治。胥尧……仵作说他姿态平静,在被火烧到之前就已毒发身亡,没有受两遍苦。”
几日。再度清醒时,她躺在自己偏殿里,嗓子干涸得快要开裂。
窗外在下大雨,天光昏暗,床边悬着盏摇晃铜灯。夏侯澹背对着她坐在床头,正低头用勺子搅动碗清苦药汁。
这道背影从未如此让人心安。
庾晚音盯着他看会儿,目光移向宫灯,跟着那烛光打颤。
夏侯澹回过头来,对着她愣:“你醒?太好,你轻度烧伤又泡不干净池水,真怕他们药消不炎。还好创面小,已经在愈合。”
她低声转述胥尧遗言,夏侯澹默默听着,面色苍白。
他望向烛火:“原文里胥尧是什结局?
庾晚音听见胥尧名字,心脏又是阵揪痛。
夏侯澹:“纵火人抓住,反正都是替死鬼,查不到端王头上。胥阁老接回来,安置在郊区别院里。他现在对谁都构不成威胁,应该能安度残年——顺便提,陷害他还真是端王。”
他说大理寺狱里与魏太傅对话。
庾晚音:“所以,们本来想扣锅给端王,结果那锅原本就是他?”
夏侯澹:“是这个意思。”
庾晚音没说话。
夏侯澹伸手扶她坐起:“快把药喝,就当喝水退烧吧……哎,怎哭?”
庾晚音哽咽道:“还好你也是穿来。”
首次近距离直面死亡,冲击力过大,她PTSD。
穿到这鬼地方以来,她对自身处境直有种漂浮不真实感,仿佛在云端梦游。直到此刻,梦醒云散,她看清脚底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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