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这会儿真有些汗颜。
她是小康家庭出身普通社畜,学校里也没教过如何拯救个国家。加上人在书里,始终有种虚幻感,没法对纸片人处境感同身受。所以集结这些学子时,确实没想过会面对这通拷问。
可是……她现在没法确定自己不是纸片人。
所以其他纸片人痛苦,真那虚假吗?
此时李云锡通抢白,夏侯澹显然也招架
夏侯澹:“?”
庾晚音:“?”
李云锡,bao躁道:“天子此言,何其轻巧?句苦衷,就要将寒门学子血肉之躯塑成棋子,去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废太后,除端王。夹缝求存,所以你不能抒发己志?多方阻碍,所以你不能整肃朝纲?堂堂天子连这等担当都没有,又何必演什千金买骨,推别人去做脊梁!”
夏侯澹:“……”
挺押韵。
次示意,学子们讪讪地重新落座。
只有李云锡仍然梗着脖子站着:“陛下既有此心,何不整顿科举,广纳人才,却要等形同做贼,蒙面来见?如此纳才,未免有失君仪。”
“适才说过,确有苦衷。”夏侯澹道,“太多双眼睛盯着朕,单是动动科举,便会立即遇到多方阻挠。若非暗卫四处搜罗,诸位锦绣文章,根本到不朕案上。此时只能暗中联系,再缓缓图之,将诸位送去合适位置上大展宏图。”
他叹口气:“诸位入朝野,定会被太后或端王党盯上,或吸纳,或利用,或针对,拖入他们豪赌之中。到那日,惟愿诸位莫忘今日舟上痛陈之辞、鸿鹄之志,站直身子,做大夏脊梁啊。”
庾晚音服。
角落里抱胸而站北舟动下,似乎想去砍他。夏侯澹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李云锡提高声音,说得咬牙切齿:“草民乡亲父老,每家每户,无不是年到头起早贪黑地耕织,存留粮米却只够果腹。草民对弟妹,出生不久赶上歉年,被父母含泪活活饿死……如此赋税,去该去地方?中军连年奋战对抗燕国,将士军饷里竟掺三成砂石!陛下,陛下,你睁眼看过?”
杜杉慌:“李兄,也不必如此……”
李云锡嘲讽道:“适才是谁说若能面圣,定要以头抢地、以死相谏?圣上就在眼前,怎个个都哑巴?”
杜杉涨红脸,被堵得哑口无言。
听听,真是催人泪下。
这总裁到底是做什生意,这有演员自修养?
学子中甚至已经有两人红眼眶,庾晚音辨认下,个是扮男装大才女尔岚,还有个是方才抖着腿不肯跪杜杉。
杜杉脸感动道:“陛下竟寄如此厚望于等,真是……”
李云锡:“真是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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