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还是带着笑,到尾音已经带哭腔。
李柏奚脚下
李柏奚骤然听见这名字,带着隔世般遥远空洞回音。
他猜测自己应该没控制住面色变化,因为摄影师来劲:“程平领奖时候憋着眼泪不肯掉,不少人脑补出情海恨天呢……”
李柏奚看对方偷瞄自己眼神,敢情这厮是来打听八卦。
旁边不觉间也竖起许多对偷听耳朵。
李柏奚哭笑不得,打个哈哈尿遁。
精致脂粉气大约是被山风吹没,眉宇间旷达许多。他还披着那头及腰长发,以前看就是纸醉金迷大少爷,现在却玄妙地向苦修者靠拢。
摄影师从中瞧出股自放逐劲儿,阵心累:“当年根本就没多大个事,尤其是你都换圈子,何必这样……”
娱乐圈有套自己生态,处处是雷区。然而艺术界生态正好相反,生平没点奇葩事迹都不好意思出来混。
摄影师言下之意很明显:追个男人罢,还真得打成重罪流放三年啊?
李柏奚对着曾经熟人也不好说太多,敷衍道:“正好趁此机会修行阵,想点事情。”
悲欢,构成道裹挟自身、无边无际命运之河。
“当逐流而下,认真凝望他们面孔,才看清自己。”
他望着台下煞有介事点头人群,权当在自语:“感谢那个让睁眼人。”
李柏奚走下台就被围住。评论家想提问,同行想攀谈,路人想合影。
李柏奚三年没营业,头皮阵发麻,面上慢慢调整出微笑,挨个儿应对。
他避开人流,走向展厅后门,心中那阵恍惚劲儿还没过去。
确实,三年。
他与程平不见面日子,快要比共处日子更长。
李柏奚还没走出后门,就看见外头杵道人影,像在守株待兔。
听见他脚步声,那身影猛然转过头来:“师父!”
摄影师:“你可别修到最后大彻大悟,直接遁入空门喽。”
李柏奚笑出声。
摄影师:“这久,差不多也够吧。其实鹤伞拿奖时候,你没去领,公众对你评价就已经转向,惋惜你事业刚走上巅峰就夭折……”
李柏奚挑眉:“公众这宽容吗?”
摄影师:“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说你把角色设计得那美,定是真很爱程平。”
聊着聊着,眼前突然出现张熟悉面孔。李柏奚惊:“你怎来?”
是他以前经常合作摄影师。
摄影师:“想看看你现在过得怎样。本以为你转行,怎着也得变丑点,没想到颜值还甩越来越远。”
李柏奚笑着拍他。
李柏奚外貌变化不大,但不知为何眼瞧去,却又像是脱胎换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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