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詹宵贴身衣服内里虫子慢慢从厚茧里爬出来,光是看见那乌黑锃亮甲壳和对巨大锋利上颚长戟,就知道这东西不好惹。
它动不动地匍匐在原地,只是背甲两侧微微展开对透明薄翅,蝉翼像是两片细小指甲盖,忽频率极快地振动起来。
人耳听不见音频悠悠地传荡出去。
也不知道过多久,谁也看不到在小沙丘那头低洼地里,无数吊挂在藤蔓上活茧都开始躁动起来,像是被风吹起,前后左右地、频率极快地晃动着,像是会被抖下来。
趴在詹宵衣服里那只雄虫仍旧维持着样姿势,双薄得几乎透明蝉翼没有停下振动意思。
夜里大漠冰冷无声,好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戍桦和弦旦望着这样大漠,甚至有种恍惚,难以想象他们白天遇到那些可怕遭遇,和这时候大漠,竟是片地方。
詹宵也没睡着,他捂着藏在身上那颗茧子,忍不住嘿嘿地无声笑。
他甚至想着,等到天亮,他就自己跑去山丘那头,把茧子全捡回来,反正天亮也没什可怕。
个茧就值五千星币,那边不知道得有多少,简直像是片装满金子血钻洼地,难怪那个向导说萨尔巴绿洲里处处都是宝藏,果不其!
况,见之前设置好警戒线没有被碰动痕迹,他才放心回去休息。
“没什问题吧?”戍桦半睁半闭着眼,含糊问道。
“没问题,休息吧,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弦旦压低声音回道。
戍桦点点头,偏头又睡过去。
弦旦看向六子和詹宵那头,胸口浮上丝说不上心慌意乱。
直到对面沙丘低洼地里,有只只小虫破出虫茧,发出样高频翅震来,它才逐渐收起蝉翼。
他怀着这样心思慢慢睡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颗被自己塞进怀里茧子在动弹。
原本在沉睡茧虫因为干燥温暖体温而提前苏醒过来,在厚厚茧壳里躁动。
要是詹宵这会儿还醒着,就能清晰看见褐白茧子里,对尖利乌黑上颚将茧壳刺得隆起,拉扯得发薄、几乎透明。
过几分钟,就听声轻微细软撕扯声从詹宵衣服里头传出,动静极轻,几乎察觉不到。
詹宵下意识地抬手挠两下胸膛,又翻个身接着睡。
他皱起眉头,想想还是又起身,打算守夜。
戍桦就躺在弦旦边上,感觉到这边动静后,他睁开眼:“怎?”
“说不出来,总觉得不太安稳。你睡吧,守夜。”弦旦说道。
戍桦闻言又坐起来,披上外套:“算,和你起。”
两人分坐在营地头尾,守着两堆篝火,默默看着远处寂静无边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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