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情便是如此,三郎毋需多言。”穷苦人家哪有浪费布料,那些多出来布头拼拼,也能给她最小那两个孙儿拼出两件小衣,这绢布可比麻布不知道要柔软多少。
能舍得给布头也已经算是大方人家,有些个人连布头都要拿回去,只少少地给那点半点工钱。
对方既然已经说行情如此,罗用便也不再多言,只又道过谢,这才出孙寡妇家院子。
待她走远,孙寡妇收好那匹绢布,对炕头上那小脸通红正在织着个毛衣袖子孙女说道:“脸红什,那罗三郎进屋这半晌,也未向你那边多瞧眼。”
“……”她那孙女将头埋得更低,只那两只耳朵却红得愈发厉害。
做身?”孙寡妇高高兴兴地接过那批绢布,这可是绢布啊,前些年日子艰难,她把自己陪嫁布料全给拿去换粮食,连身好衣物都没留下,转眼,也是有好多年没摸过这等好布料。
“也不拘做多少,横竖就是这多绢,能做多少做多少吧。”这匹绢布大约也不够给他们人做两身,还留什,都做吧。
除去出嫁大娘不说,他们家里头现如今还有六个兄弟姐妹,针线女红就全靠二娘个,说起来他们罗家眼下日子过得也是不错,吃得比这时候绝大多数人家都好,但这身上穿,着实也是马虎些。
“那好,先帮你量量尺寸,二娘她们几个,晚些让大儿媳过去趟。”孙寡妇说着便拿条麻绳出来。
“听闻孙阿婆手艺最好,这身,还劳烦阿婆帮做得妥帖些。”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自己衣物,要让孙阿婆亲手做,不要交给她儿媳或者孙女。二娘她们倒也罢,横竖这孙阿婆家也都是女性,不存在什避不避嫌问题,罗用这里就有些不同。
“可知他对你无意?”孙阿婆又道。
“知。”她那孙女低低回句。
“你知便好。”孙阿婆叹口气,在炕沿坐下,又道:“这罗三郎若是能看上村中哪户人家闺女,谁人也没有往外推道理,他若是对你有意,岂能不为你高兴,只是这两只眼睛看得真真,他却是对你无意。”
“知。”她又岂会不知罗三郎对自己无意。
“你知便好,别整日尽想这些个,当心把脑子也给糊住。
“省得,你且安心,自然帮你做得妥妥帖帖。”孙寡妇笑道。
她也不是那糊涂人,从前在她娘家那边,可比在这西坡村要讲究许多,这点事情还能拎不清?
待到量完尺寸,罗用就问起工钱事。
“要甚工钱,只那些布头,你若是不要,留下来给便是。”孙寡妇说。
“那如何使得,裁制衣物也非易事。”罗用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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