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声破空音。
徐南衔枪直指夙寒声眉心。
夙寒声眼睛直愣愣看他,动都没动。
英姿勃勃俊美青年眉眼皆是张扬狂妄,徐南衔单臂持枪而立,身形如松。
“怎不躲,看傻?”
陌生又熟悉声音像是根若隐若现丝线,引着夙寒声撩开层叠床幔,踉踉跄跄走出内室。
刚刚借这副躯壳重生,神魂仍旧未稳,他同手同脚走几步,趔趄下差点以头抢地。
外面旭日东升。
已是八月十五,夙寒声十七岁生辰前日。
夙寒声脸上昏乱之色已消失,他茫然推开门。
梦中那黑红相间阴煞之气如影随形,幻化成无数身燃骨火无头鬼,挤满狭窄阴暗床榻。
“徐南衔缺失尸身你可寻到?”
“为给你压制跗骨,他丢条命,可你中得根本不是跗骨。”
“哈哈哈可怜可笑徐南衔。”
夙寒声满脸泪痕地捂住耳朵,几乎被耳畔恶言逼得神智崩溃,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叫道:“住口!住口——!”
克死生母、害死师兄煞星。”
“当诛。”
厉鬼丛生,拽着夙寒声身体寸寸往下拖,好似将他再次拽回暗无天日无间狱。
“——师兄!”
夙寒声猛地醒过来。
夙寒声茫然看许久:“师兄?”
“嗯?”徐南衔觉得没劲,将枪干脆利落地收回,大概是发泄遭,他心情不像昨日那般,bao躁,懒洋洋道,“终于反省好,打算向师兄认错?”
这话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心中比谁都清楚,让夙寒声
寒茫苑中,伴生树已经半死不活,葱翠欲滴狭长枝叶已经半数枯黄,被风吹簌簌往下落叶子。
徐南衔身黑袍,正在院中舞枪。
乌黑无缨枪沉重非凡,在徐南衔手中却宛如轻若无物,枪尖随着舞动寒芒如星,将地面散落枯叶扫得成旋而飞。
夙寒声呆愣看着。
徐南衔已经耍半个时辰枪,余光扫见夙寒声出门,他扬眉,手中长枪不收反进,身形如风倏地掠至夙寒声面前。
无头鬼大笑。
浑噩间,夙寒声狼狈跌下床榻,膝盖狠狠撞在踏脚尖儿,疼得他涣散眼瞳骤然清明。
阵破空声呼啸传入耳畔,“呼”地将萦绕周身无头鬼瞬间震碎。
夙寒声呆坐好会,怔然抬头。
有人在外面舞枪?
层层叠叠漆黑床幔遮挡日光,好像还在那不见天光无间狱。
心跳如鼓,夙寒声惊魂未定,识海混沌片,根本分不清梦和现实。
“师兄,师兄死。”
夙寒声乌发衣衫凌乱,神智不清地曲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中,咬着曲起食指指节,眼瞳涣散:“害死师兄……”
食指被咬得渗血,铁锈味弥漫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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