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树整个树身陡然僵,像是被人拿棍子揍顿,呜咽着躲到夙寒声袖中。
夙寒声不明所以,也没管它,佯作自然道:“崇珏,你可好些?”
崇珏淡声道:“放肆。”
夙寒声早习惯他说句“崇珏”,此人必定要回“放肆”,继续熟练地道:“你身上骨链可彻底消?昨日越想越不对劲,那玩意儿穿透心脏和内府得有多疼啊,哪能这容易就消下去,你今日非得给说出个道道来,否则就别想着会走。”
崇珏拨弄着佛珠,眼眸沉沉注视着夙寒声,瞳孔似乎在不动声色酝酿着什。
“叔父,来给您送灵药。”
屏风之后,崇珏声音好会才传来:“嗯,进来吧。”
夙寒声心中窃喜,赶紧脱鞋噔噔噔往里走——只是跑几步他又怕被听出来脚步声里急切,故作冷静地放缓步伐,优哉游哉地绕过屏风。
崇珏如往常那样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眉眼间禅寂而宁静,日光斜斜从窗户倾泻而入,落在他身上好似渡层佛光,让人不敢亵渎。
今日他好像换串佛珠,十八颗圆润妖花蜜蜡落在修长玉白五指间,轻轻拨动间发出清脆声响。
昨晚崇珏猝不及防昏倒模样着实将夙寒声吓够呛。
夙寒声撒腿边往后山跑边思忖道:“他许是还伤着,给他送点灵药去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崇珏是为他才有骨链,作为造成这切“罪魁祸首”,夙寒声觉得自己有必要担起照顾尊长责任。
夙寒声成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冲去佛堂。
好在后山并未开结界,夙寒声顺利进入。
夙寒声左等右等没等到回答,只好大着胆子和他对视:“你说话呀。”
崇珏如他所愿,淡淡说句“嗯”,随后伸手将素袍袈裟衣带缓缓解开。
他举手投足皆是说不出道不
崇珏眉眼冷淡,夙寒声已走至跟前,他却眼睛都懒得睁。
夙寒声乖乖并膝跪坐在崇珏对面,将褡裢中灵丹瓶瓶拿出来。
攀在夙寒声肩上伴生树也伸长树枝帮他拿瓷瓶,夙寒声随手抚摸它下,表示奖励。
伴生树登时像是小狗样,把枯枝晃得窸窣作响。
倏地,崇珏睁开墨青眸瞳,漠然看向伴生树,那双悲天悯人眼瞳中闪而逝,竟是彻骨杀意。
今日崇珏应该仍在念经参禅,佛堂侧面雕花木门皆被打开,池塘边种着棵桂树遮天蔽日,金灿花簇落满地板。
隐约可见屏风后,崇珏盘膝而坐影子。
夙寒声歪歪头。
寻常崇珏念经都是紧闭佛堂门,今日怎反而这般奇怪?
夙寒声疑惑地拾阶而上,瞧见佛堂门户大开,干咳声试探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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