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对北境极其熟悉,路溜达着带盛焦坐船进城,又买两枚玉令进入前往中州行舫,全程盛焦都安静无比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还以为奚将阑是獬豸宗执正,盛焦才是那个被押送犯人。
奚将阑连块灵石都没带,却狮子大开口地要买两间最上等行舫幽间,理直气壮地让盛焦掏灵
盛焦皱眉。
奚将阑打开门,见盛焦还站在那:“还等什?”
盛焦:“东西?”
“没什东西要收拾。”盛焦个字个字往外蹦,奚将阑却无障碍地理解他意思,随口道,“四处为家,这里只是个落脚住处罢。走吧。”
以前连去上学也要带上好几车行李小少爷,此时却孑然身,无牵无挂。
他松口气,心情好许多,淡淡朝他伸出手:“来为盛宗主引出春雨剑意吧。”
盛焦似乎被他口个盛宗主弄得烦躁,冷冷看他眼,纹丝不动。
奚将阑:“……”
给你治伤你还生气?
六年过去,盛焦让他越来越看不懂。
奚将阑眸子弯,又凑上前用牙叼着天衍珠扯出来,打算重新调试位置。
天衍珠等会还要安上去,他也懒得吐出来,就这样用唇珠含着,认认真真地将璎珞扣上玉石放在机关卡应有位置。
盛焦还像是个高大柱子杵在那。
奚将阑懒得搭理他,也没看到那双黑沉眼眸正盯着双唇中间丝丝闪着幽蓝光芒天衍珠瞧。
很快,奚将阑终于弄好璎珞扣,伸手将含得滚烫天衍珠放在空缺处,严丝合缝地卡死当中。
无处是家。
盛焦沉默许久,无神眼眸好似有道波光水纹轻轻闪而过。
***
北境至中州上万里,就算坐行舫也要日夜才能到。
此地无银城没有行舫,须得坐船沿着长川顺流而下半刻钟到达北境另处城池。
既然他爱伤着,奚将阑也没求着给他治伤——还有个最重要原因,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将春雨剑意引出。
若是真要强行引出,怕是得动用灵力才成。
盛焦明显不想他治,奚将阑盘算着等回到中州找回春雨再说。
“是你自己不要治啊,不干事。”他嫌熟练地甩锅,哼着道,“——走。”
说着,奚将阑抬步就往外走,像只是出个门买个糕点般随意。
耳饰扣在耳廓上,微微旋转调试两颗珠子,声音像是风样刮进他脑海中。
——大概是新换珠子,周围声音比此前清晰太多,奚将阑好像都能听到盛焦疾跳心跳声。
奚将阑疑惑抬头,还以为他怎。
盛焦依然是那张棺材脸,见他抬头,冷淡道:“走?”
奚将阑只当是耳饰还没调好,又转几颗珠子,那古怪心跳声才终于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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