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绝吃顿药膳。
乐正鸩嫌弃地直吐舌头连连抱怨,但奚绝却像是吃惯,口口吃着,连浸着草药汤汁都喝得滴不剩。
乐正鸩不可置信道:“好吃?”
奚绝点头。
乐正鸩匪夷所思看着他,只觉得奚绝这厮太会装,在外面张牙舞爪放肆恣睢,在他娘面前就装得如此乖顺懂事。
被婉夫人如此温柔地注视,奚绝难得觉得害臊,胡乱抹抹小脸,却将脸颊上道泥污抹得更脏。
婉夫人笑个不停,拿着丝帕微微俯下身轻柔给他擦拭脸颊。
奚绝仰头看她。
婉夫人擦着擦着,丝帕上突然落下滴水,她愕然抬眸就见奚绝眸光呆滞,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时已泪流满面。
婉夫人眉目更加柔和,将他眼泪擦掉,软语温言:“想你娘?”
奚绝迷茫看她。
乐正鸩小心翼翼道:“娘,您不生气吗?”
“生气什?”
婉夫人失笑,伸手将奚绝发间片树叶轻柔摘下,带来股草药淡雅气息。
奚绝呆。
因果”已然幻化出四条血红因线。
奚家被屠诛并非是朝夕怨恨,而是有人积年累月精心算计。
奚绝好似无辜,又并非彻底无辜。
“行因果”榕树还在接连不断将梦境戳破。
***
这不就衬着他挑剔找事儿吗?
婉夫人实在喜欢奚绝
奚绝愣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当着陌生人面丢脸地哭。
他尴尬不已,忙往后退半步,脸都红,讷讷道:“不、不敢。”
乐正鸩扒着窗棂往外喊:“阿绝,快来换衣裳。”
奚绝对婉夫人匆匆行礼,撒腿跑进房中,差点被门槛绊下。
婉夫人眸光好似含着水波,心疼又怜悯地看着他背影。
婉夫人拍拍两人脑袋,笑意盈盈地斥道:“你俩是从哪个洞钻进来?看这身上脏,快去换身衣裳,晚上吃药膳。”
乐正鸩嫌弃道:“药膳难吃啊娘,好不容易带同窗回来趟,就不能换个好吃吗?”
婉夫人:“别挑剔,快去。”
乐正鸩只好钻进房中找衣服。
奚绝看着婉夫人,有些不舍得进屋——他很喜欢周遭淡淡药香,好像连紧绷多时心神都能点点放松。
自从“奚绝”开始和温孤白敲定此事后,每每天衍学宫放假奚绝都不愿再回奚家,不是在盛焦家就是去诸行斋孤身带着。
直到次盛夏,奚绝跟着乐正鸩去药宗玩,第次见到婉夫人。
药宗早已避世,按理来说乐正鸩就算和诸行斋人玩得再熟也没法子拉好友回药宗。
这次带着奚绝回去时,乐正鸩还紧张得要命,担心会挨揍。
但婉夫人在看到奚绝刹那,呆怔好会,才温柔笑笑:“你就是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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