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层山阶陌生而熟悉。
漫漫小雨中,奚将阑绯衣翻飞,指间储物戒和腰间玉穗相撞,如鸣佩环。
恍惚中,奚将阑好似在步步迈上山阶间,颀长身形逐渐矮小,迈着步子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奋力。
黄鹂站在翠绿山间,扑扇翅膀震得叶上凝结雨水簌簌落下。
滴答。
中州和北境分界处是座连绵不绝十万里山脉,宛如条巨龙横卧,隔开两境。
奚将阑孤身坐在行舫游廊栏杆上,双腿悬在木栏外,单薄身躯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
他抬手将凌乱长发随手理,行舫恰好穿过片看不到视线乌云,幽幽飞到重峦叠嶂上空。
晏玉壶敲敲门,轻轻道:“师兄,到。”
奚将阑愣,垂眸往下看。
刚离开玉颓山花里胡哨府邸,奚将阑就偏头打个喷嚏。
他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害他。
奚将阑本以为还要从阵法才能离开恶岐道去往此地无银城,但没想到刚出府邸便是碧空如洗,青天白日。
长街上人来人往,各个影子清晰。
奚将阑愣愣。
城城主,要为他办场前无仅有生辰宴。”
侍从愣:“生辰宴?”
“对。”玉颓山越想越高兴,“让十三州有头有脸人都来为弟弟祝寿!”
侍从小心翼翼道:“晏大人……可同意?”
玉颓山随口道:“不用告知他,要给他个惊喜,到时他肯定高兴。”
晏温山千层山阶上,身着白衣半大孩子欢快地往上爬,气喘吁吁,额间滴汗水顺着雪白脸侧往下滑,还
晏温山苍翠欲滴,郁郁芊芊,秋日斜风细雨将翠绿山间衬得雾蒙蒙片。
熟悉又陌生。
奚将阑茫然看半晌,突然手撑,整个人从万丈高空纵身跃下,绯色身影好似滴血,落入茫茫山水画卷中。
等到晏玉壶将行舫停落在晏温山入口,遥遥看到上千层山阶上,奚将阑正步步往上走。
明明能御风而上,奚将阑却未动灵力,淅淅沥沥微凉秋雨落在身上,连羽睫都蒙上层薄薄白雾。
晏玉壶为他解答:“师兄昏睡这三个月,玉大人已将恶岐道搬到此地无银城,当时还在十三州掀起轩然大波,最近几日好些。”
奚将阑皱眉:“此地无银城城主也愿意?”
“玉大人给城主天生没有灵根小公子副天级相纹。”
奚将阑然。
两人离开此地无银城,乘坐小行舫朝南边而去。
侍从:“……”
“哦对!”玉颓山还沉浸在哄弟弟喜悦中,美滋滋道,“务必把獬豸宗盛宗主给请来——无论用什办法。”
到时奚将阑和盛宗主重逢,必定感动得眼泪汪汪,喜极而泣。
再也不生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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