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封信还是被鱼息交到他手上。
为父复仇摄政王遗孤,还是无辜被设计利用导致毁生丞相之子,谁都不确定。
晏行昱谁都不信,他只想信自己。
但当年两个孩子到底换没换,除晏戟,或许只有上天知道。
荆寒章捧着他脸,眼睛浮现抹水痕,他颤声道:“无论你是谁,都只爱慕你人。”
晏行昱呆呆地看着他,眼泪直簌簌往下流,他终于开口:“……想给、想给你个最好,但怎都做不到。”
荆寒章:“不要最好,只要你。”
晏行昱好像听不到他说话,还在呆滞地自言自语:“还想写信问问你什时候回来,可、可是手上全是血,抄再多佛经都不行。写好多信,可是封都不敢寄,怕殿下会嫌脏……”
在将晏行昱暗室东西搬回来时,荆寒章曾打开过晏行昱写信看过眼。
满页只写三个字。
在火堆旁,骂骂咧咧地将手中东西往火里扔。
晏行昱愣下,呆呆上前走几步:“殿下?”
那火堆不知什时候支起来,荆寒章也不知道烧多久,回头连脸上都有道道灰痕,看着分外狼狈。
晏行昱怔然站在台阶上,看着荆寒章将旁箱子里佛经沓沓地往火里扔。
火焰冲天,纸焚烧后灰尘更是满天飞,到半空又飘飘然落下,看着仿佛下场雪似。
晏行昱呆滞地看他。
“你不是说只信吗?”荆寒章问,
「何时归」
荆寒章心疼得都在抽气,他伸手捧住晏行昱脸,让他涣散放空眼神看着自己,字顿道:“晏行昱,晏行昱你看着。”
晏行昱险些再次陷入绝望中,听到荆寒章声音,挣扎着清醒,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荆寒章知道晏行昱症结所在,他或许真被那两个身份弄疯。
若是两年前没看到林太傅那封信还好,晏行昱或许会规规矩矩地为摄政王复仇,安心当晏戟手里把刀。
晏行昱微微仰着头看着,手中药丸落地,不知何时满脸已全是泪痕。
荆寒章将最后箱佛经烧完,这才怒气冲冲地沿着台阶冲到晏行昱面前,抓着他肩膀,几乎是凶狠地道:“什罪孽,什佛经,全都给你烧!”
晏行昱满脸泪痕地看他。
荆寒章看到他泪,心顿时又软,他放轻力道,只手轻轻去擦晏行昱脸上泪,尽量让自己声音不再发抖,温声道:“就算有什报应,也陪你起,好不好?”
荆寒章身上满是焚烧东西后味道,有些刺鼻,他将晏行昱垂在耳畔头发拨到耳后去:“不管你是谁,你是摄政王遗孤也好晏行昱也罢,只要是你,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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