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将指腹轻轻按在那沓纸上,深吸口气,在心中默念“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尽量保持冷静地问:“徒儿,这些字为何字迹不样?”
温流冰说:“师尊,徒儿要去练剑。”
沈顾容:“……”
温流冰根本连谎都不会
沈顾容只好又退回去,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再说、他还是个孩子。
他刚回泛绛居,温流冰就捧着沓纸快步而来。
“师尊。”他行礼,道,“前几日你让抄写‘以和为贵’,徒儿已经抄好。”
沈顾容把这档子事都忘得差不多,凉飕飕看他眼:“记得都是五日前事儿吧。”
温流冰点头。
牧谪又愣住。
沈顾容安安静静地落泪,精致得仿佛是琳琅阁精心制造能卖出天价傀儡。
神使鬼差,牧谪抬起手轻轻地将沈顾容脸上水痕擦掉。
“师尊?”
沈顾容轻轻阖上眼睛,不知有没有听见。
沈顾容被他晃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他喃喃道:“阿谪?”
牧谪怔。
沈顾容摸索着抬手抱住他,小声说:“师尊护你。”
牧谪浑身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沈顾容说完这些话后,又开始神游太虚。
沈顾容也只是随口说,抬手示意他把抄好书递过来,这还是他第次罚人抄书,打算亲自检查检查。
温流冰恭敬地双手捧着递过去。
沈顾容接过,随手翻几下,突然沉默。
几十页纸上,写满“以和为贵”,最上面半字体虽稚嫩但极有水准,是沈顾容之前在牧谪房里瞧见过字迹;
而最下面半纸上,“以和为贵”写歪歪扭扭,大概是因为焦急写到最后那字都几乎飞起来,不知道还以为写是“魑魅魍魉”。
沈顾容这副神游空茫模样直持续整整两日,直到第三日时候才终于清醒过来。
而他清醒过来第件事就是要去找楼不归算账。
沈顾容穿身素洗砚送他红色长袍,面容阴沉地出泛绛居,打算杀去白商山。
但是刚走两步,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走不到白商山,因为他不认路。
沈顾容:“……”
牧谪呆愣半天,才意识到他师尊现在八成是又出什问题,只好将那纷乱情绪放在边。
他撑着伞将沈顾容半抱半拖地哄到房间里,随手把伞扔在边。
沈顾容摇摇晃晃地跌进椅子里,膝盖屈起,脚踩着椅子上,保持着抱着膝盖姿势整个人蜷缩在狭窄椅子中。
牧谪力气不大,这番折腾已经开始喘粗气,他看到沈顾容这番狼狈模样,拿干巾将沈顾容脸上水痕轻轻擦掉。
他刚擦完,眼睁睁地看着沈顾容如琉璃似眼珠缓缓流出两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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