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满脸木然地落着泪,却还是挣扎地起身,快步冲到他面前,伸出手死死掐住沈奉雪脖子,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两人跌在泥土中,灰尘沾染两人白发青衣。
沈顾容面无表情地掉着泪,整个人压在沈奉雪身上,十指掐着沈奉雪脖颈,却发着抖不敢用力。
他死死咬着牙,下颌崩得死紧,发着狠地冷声道:“你骗。”
沈奉雪白发披散着铺在地面上,脸上依然是怜悯和看透切悲怆
怪不得沈奉雪当时给他时,会问他能舍弃掉切吗?
若是他能舍弃掉牧谪,舍弃掉这个世界所有切,也就等同于舍弃掉自己生命。
沈顾容满脸泪痕,微微吸着气仿佛要被疼晕过去,他想要嚎啕大哭,但却只能发出哽咽低泣;想要大喊,喉咙却只能发出濒死呜咽。
握着元丹手在微微发抖,沈顾容指节发白,但力道却不敢再用。
“沈奉雪……”
只有回溏城才是真实。
沈顾容指节发白,死死用力握着那光团。
在他即将捏碎刹那,沈奉雪之前话突然响彻耳畔。
“你能舍弃掉牧谪吗?”
“你能舍弃掉这个世界切吗?”
他抬起手把握住光团,像是握住最后丝希望。
只要捏碎这团光,他就能回家。
回到回溏城。
回到爹娘和兄长身边。
他会回到花灯节那日,牵着妹妹逛完花灯街,然后平平安安地回到家。
沈顾容像是濒死小兽,握着元丹深深弯下腰,几乎将额头都抵在脏污泥土中。
他发疯似呢喃着沈奉雪名字,除此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不知过多久,有人在他耳畔轻轻叹息声。
沈顾容满脸泪痕地抬头。
沈奉雪身青衣,站在他面前,垂着眸满是怜悯地看着他。
瞬间,沈顾容仿佛魔怔似瞳孔清明瞬,他跪坐在地上,茫然地盯着手中光团许久,点点认出来那光团到底是什。
沈顾容突然就崩溃,他痛哭声,死死按着仿佛被钝刀刮成碎末五脏六腑,疼得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他手中光团,根本不是能回家钥匙。
而是沈奉雪体内那半个元丹。
捏碎元丹,便是杀沈奉雪这个人。
兄长在府宅门口拎着小灯,为他照亮回家路,笑着骂他往后不许这晚回家。
他会回家。
沈顾容这坚信着。
他此时好像回溏城那个依赖寒石散瘾君子,紧紧握着那光团,眸中全是迫切和莫名兴奋,宛如在看最后丝生希望。
只要他捏碎光团,就能证明他今日所见所闻不过只是场荒诞戏文,不,他在这个世界十几年,全都是话本中虚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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