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约上三五好友,踏青游湖,饮酒论诗,品茗听萧,丝竹之音不绝,良辰美景不虚。便是喝醉回家,双温柔小手接住他,为他奉衣端茶,照顾周全。
似乎世间再没有什让他烦恼事。
家境富裕,仆妇成群,家业被妻子打理井井有条。在外他可以肆意挥霍,从不用顾忌钱财。回到家中,即便无端排遣些脾气,妻子也是温柔和缓,以夫君为尊。唯不足之处,便是还没有子嗣,父母念叨厉害。他心里寻思着这倒不是什大事,等他再逍遥两年,若是妻子还没有动静,娶二小妾,延续香火也就罢。
他也没有像寻常男子那样,因此事对妻子多加训责,不过偶尔说上几句。虽然知道父母对妻子多有不满,时常训骂,偶有责打。
但为他心中觉得人子女,以孝为天,妻子既然在家中金尊玉贵享着福,顺受父母之命,也是为人子媳应该做。
茶罐,茶瓢等器具及套鹧鸪纹黑釉建盏来,并指使着随身小厮去江心取水。
口中抱歉道:“出门在外,带不得多少东西,连喝口茶都寻不得好水,怠慢小先生和诸位。”
仇岳明从甲板处上来,取毛巾擦把汗,在茶桌边道坐下。
“过东京之后,西北路可不太平。倒时候等需轻车简从,应不得招摇。别说茶,能有口干净水喝就算不错。”
周德运顿时愁眉苦脸。
直到有日,妻子突然发癔症。再也认不得他,对他拳脚相加,恶语相向,不肯让他靠近半步。
家里切顿时乱成团,仆妇小厮不服管束,不是这里丢柴米,就是那里坏规矩,日日来寻他掰扯,他哪里搞得清这些,只顾着晕头转向,胡乱打发。
想起往日回到家中,看见妻子坐在小轩窗下,持着账目对牌,细声细语,似乎轻轻松松就能将切整得井井有条,换做他接手,才发现千条万绪,杂乱如麻
“或许你就别去,和秦兄去把你家娘子换回来也行。”袁香儿看着这位生活考究纨绔子弟,觉得不带他上路可能还便捷些。
周德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得亲自去把娘子接回家来。”
“你真有那稀罕你家娘子?”袁香儿有些好奇,这个年代,女子地位低下,三妻四妾者众,能为妻子这般费心,也算是少见。
“说来倒也奇怪,娘子在家时候,却并没有如今这般惦念。”
周德运说起往事,不由想起自己新婚之时,掀起盖头那刻,看见红烛之下娇羞如花美眷,心中也是极其欢喜。但日子久,似乎也就变得寻常,娘子是大家闺秀,端庄娴静,孝顺父母,照顾妹妹,打理起家务把好手。他日子开始过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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