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这些混迹进人类村庄里玩耍小妖精天真又单纯,生活得无忧无虑。自己十分喜欢他们。
如今外貌还是模样小男孩,却精通人类法则和事故,学会取悦他人和察言观色,学会熟练又沉稳地照应受伤同伴。
袁香儿很早就听过三郎他们遭遇围剿和屠杀,不得不从村子里逃出来,过上四处逃亡生活。但直到这刻,那些浮于浅表故事仿佛突然被揭掉迷蒙片面纱,变得清晰而真实,鲜血淋漓起来。
那怯生生却总喜欢悄悄偷看自己兔子姑娘,那个动不动就放个臭屁熏得自己不得不捏起鼻子小黄鼠狼,是不是都已经被人类法师钉在法阵中,剥下皮毛,死在毫无意义地杀戮里。
第二日早,为不被洞玄教发现,袁香儿行早早启程。坐上马车离开京都。
渡朔突然到来又突然消失。徒留地凌乱脚印,和几点触目惊心血迹。敞开屋门空荡荡,门外是片浓黑暗夜,北夹着白雪呼啸着在茫茫天地中卷过。
最快反应过来反而是胡三郎,他迅速将阿青抱进屋里去安置妥当,清创、上药、包扎,手脚麻利,气呵成。最后他守在床边,拉住阿青手,小小耳朵低垂着,脸担忧地看着受伤同伴。
他还是当年那副小小少年模样,和袁香儿十年前在墙头相遇之时几乎没有点变化。
袁香儿还记得那时年幼自己趴在吴道婆家满是苔痕墙头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吴道婆表演跳大神。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压着墙头石榴树枝条被顶起,钻出个粉妆玉砌小娃娃,白白嫩嫩脸蛋,亮晶晶眼睛,双毛绒绒狐狸耳朵顶在脑袋上。
“咦,人类小孩?你看得见吗?”
胡青已经醒来,她将那件破旧长袍披在头上,沉默着坐在车窗边。
透窗而入晨曦里,螓首低垂,秋瞳含悲,似支历经风雨空山幽兰,天教憔悴度芳姿。
“阿青,发生什事?”袁香儿坐在她身边。
“都是错,是害大
年幼袁香儿眨眨眼,知道这时候再装作看不见已经来不及。
两个小娃娃大眼对小眼瞪会,被院子里唱念具佳表演转移注意力,各自趴在墙头看表演去。小狐狸边看还边从袖子里摸出几个烤熟板栗剥着吃。见袁香儿频频张望,以为她嘴馋,便用圆乎乎小手攥着个裂开口板栗递向前。
“喏,分你个。”
从那以后,袁香儿看戏墙头上便时常冒出对狐狸耳朵,或是只怯生生小兔子,有时候还有只带着难闻气味黄鼠狼。
她也因此时常收到板栗,榛子,蘑菇,胡萝卜以及老鼠干等“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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