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个院子里,张母吕氏怎会不知道儿子听书事,吕氏虽然高兴,却有隐忧,和小奚奴武陵想法样,觉得这兆头不大好,儿子似乎在努力适应盲眼生活,她却不知道儿子现在心静生智,只要听过遍书大致上就能背诵,有这样天赋,不读书、不科举岂不是浪费。
吕氏只以为儿子要听书是为解闷,道:“张彩、武陵两个小厮识字不多,读不过
恳恳,终于升到掾史长,从九品,年俸米六十石,折银三十两,也就是张萼五条小金鱼钱,但对张原家来说,这些银子可有大用场——
张原家在鉴湖东岸有田百二十亩,年要交两道赋税,夏税征麦、秋粮征米,万历初年张居正改革赋税,推行“条鞭法”,夏税秋粮不再收实物,律折为白银上交,这固然有便民之处,但对男耕女织自给自足没有银子来源民户来说,就麻烦,非得用米麦去换银,而每逢纳税之月,那米麦就被压得极贱,卖不到应有价钱,很吃亏,张原家百多亩田每年税银也不是小数目,还有徭役折银、日常用度、仆役、雇工银钱花费,有张瑞阳寄回来银子周转,家境就显宽裕,张瑞阳年俸银三十两,每年寄回来却有六十两,可见在周王府当差还是有点油水——
因为路途遥远,张瑞阳两、三年才回绍兴次,住不上两个月就又走,张原对父亲感情相对淡漠,这次张原患严重眼疾,吕氏本来都要寄信向张瑞阳报急,后来得鲁云谷医治,这才打算等张原眼疾治好后再写信——
所以张瑞阳并不知道儿子得眼疾之事,信中说张原年已十五,不要整日只知玩耍,应该进社学就读,三、四年后学业有成再参加县学考试,县学考试年次,只要每次考试名次有进步就好,三十岁之前争取考中生员秀才,那样就能食廪免役……
张原不禁摇摇头:“三十岁前考取秀才,这个要求是高还是低?”
吕氏见儿子摇头,以为儿子不愿去社学读书,忙道:“你父亲不知道你近况,读书进学事当然要等你眼睛好再说,你不爱读书也无妨,只要儿眼睛好,读不读书都是次要。”
张原这次眼疾可把吕氏吓坏,儿子如果眼睛好不,那就连娶妻都难,所以她只求儿子无病无灾,别都不去想。
张原微笑道:“孩儿眼睛定能好,书也要读,母亲放心。”
“好孩子,好孩子。”两鬓霜华张母吕氏眉花眼笑,原儿经此病,不但懂事知礼,性子也沉稳许多,只盼原儿眼疾早日痊愈。
大丫头伊亭察言观色,见吕氏高兴,便凑趣道:“少爷已经在读书,太太不知道吗,张彩读书给少爷听嗓子都读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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