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有劳两位先生,近日开读《春秋经传集解》,三十卷都在书桌上,请——”面命武陵为两位先生沏茶。
武陵上茶后退出书房,在廊前与王可餐说话。
王可餐压低声音道:“三公子大父门下清客三十多人,听说要来给介子少爷读书,个个踊跃,詹、范两位都是争着来,小武你可知其中缘由?”
武陵摇头道:“不知道。”
声音如少女般王可餐说道:“那是因为三公子说,来给介子少爷念书,人天五钱银子,这还不争着来吗。”
”声,喜滋滋地走开。
大丫头伊亭送马婆婆回来,对张母吕氏道:“太太,那个马婆婆出去时路嘀嘀咕咕,说什好姻缘错过,以后少爷想娶都娶不到那好,还说太太定会后悔。”
张母吕氏知道马婆婆话里意思,心下不快。
张原道:“母亲,这马老婆子口口声声烧香念佛,心里简直凶恶,巴不得眼睛好不,她好幸灾乐祸,这种牙婆以后不要再让她进门——母亲不用担心,孩儿眼睛定能好,其实现在已经能看见东西,只是要遵医嘱,才戴眼罩,再过个月就可以不戴,然后读书上进,有功名,娶房名门美眷,也与母亲争气。”
争气可不是嘴上说说,要争气会很累,可向来贪玩懒散儿子能说出这样话,已经让张母吕氏喜得合不拢嘴。
“人天五钱银子!”武陵咋舌道:“那读上个月,两个人岂不是要三十两银子,娘哎,你们西张就是有钱。”
王可餐轻笑道:“那可不是西张,是三公子有钱——哎,小武,你家少爷怎像变个人似,棋下得那好就不说,言谈举止都变
……
第二天辰时,王可餐领着西张两个清客上门来,小奚奴武陵早就等着,大喜,这下子他和张彩两个轻松,不用念书,如释重负啊。
这两个清客个姓詹,名士元,个姓范,名珍,都是三十来岁,童生身份,张原之父张瑞阳便是童生,可不要小看童生,并不是读点书就能称童生,童生要经过县、府两级考试,取中者才能称童生,如果再能通过提学官主持道试,那就是附学生员,也就是秀才,所以说童生虽不是科名,但能闯过县试、府试两关,还得有点学问,比之般白丁书生要受尊重。
詹、范两位是外人,总不好关起门窗挑灯读书,张原便依旧戴着眼罩,在西楼书房与詹、范二人相见,看不到人,只听声音,詹士元声音迂缓,不时还咳嗽两声,范珍嗓门尖细,好似太监。
范珍说道:“燕客公子让二人来为介子少爷读书解闷,不知介子少爷要读什书,是稗官野史,还是话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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