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大步在前，穆真真握着小盘龙棍跟在后面，小丫头兔亭最喜看热闹，岂能错过，碎步跟着。
三个人来到后园，武陵和小石头正从投醪河边拔
些青草来喂白骡雪精，听说穆真真要耍练小盘龙棍，都是大喜，小石头飞跑着去叫他哥哥大石头也来看，这兄弟二人早就从武陵这里听说穆真真打喇唬
事——
穆真真脸儿红红，长短小盘龙棍在手里绞来绞去，忸怩、拘束。
张原鼓励她道：“武艺用来防身，惩恶扬善，这正是你本事，没什
不好意思，
最欣赏有本事人，真真，开练。”
穆真真使劲点下头，抿着唇，紧紧扎腰布带，反手握着小盘龙棍，身形瞬间挺，含胸拔背，英姿飒爽，就像转眼间换个人般，那个卑微、羞涩堕民少女没有，代之是个刚烈、锋利灵魂——
矫情？
穆真真透过长窗向西楼那边望望，说道：“少爷在听书，不好打扰吧。”
张母吕氏道：“他现在上午听书，下午自己在书房里转圈琢磨八股文，都担心他转晕，你去让他歇下也好。”
穆真真答应声，握着小盘龙棍出南楼，站在天井边迟疑下，觉得这样子进去有些不尴不尬，便对跟出来兔亭道：“兔亭，给少爷倒杯茶来，让端进去。”
兔亭便到南楼下面茶水间，拨开炭火，将茶壶烫烫，很快用描金漆盘端出杯茶来，穆真真将小盘龙棍倚在廊沿上，接过漆盘，端茶进到西楼书房，见少爷背对着门正飞快地翻书，口里还念念有词：“——未作破题，文章由；既已破题，由文章——”
就
穆真真端着茶盏站在门边动不动，生怕惊少爷思路，看着少爷要转身才开口道：“少爷，茶来。”
张原“咦”声：“真真怎是你，兔亭呢？”
梳着两个免耳朵丫髻小丫头应声闪到门边，叫声“少爷”，手里抓着小盘龙棍，长那截还在地上拖着。
“哈，真真带双截——不，小盘龙棍带来，很好，这就去后园演给看看。”张原合上手中那卷《皇明时文定》，今日上午范珍、吴庭为他读《皇明时文定》第、第二卷，这二十卷《皇明时文定》精选从洪武十七年至万历三十年这近二百年间优秀八股文四百二十篇，并且每篇都附有精短评语，选文侧重于嘉靖以后，嘉靖、隆庆、万历三朝选文占全部篇目三分之二，对科举应试具有很强实用性和针对性，尤其是股文之后评语，对张原帮助很大，待二十卷读完，对二百年来八股文体制演变以及体例和作法就能有清晰解——
开卷有益，心里欢喜，且休闲会儿，劳逸结合方是久长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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