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恐吓道:“景徽小姐不听话,回去让太太给她裹小脚,看她还乱跑。”
商景徽绕着竹亭跑,边笑道:“不裹小脚,不裹小脚,姑姑也没裹——”
梁妈和芳华都齐停下脚步,有些吃惊地看着张原,小景徽突然叫出这隐秘,不知张原听到会不会大为不悦?
张原微笑着走近,说道:“裹足不好,不能走不能跑,等于是半残废,世间最煞风景事莫过于焚琴煮鹤、佳人裹足。”
小景徽小跑着来到张原身边,笑眯眯道:“张公子哥哥真好,就帮着小徽说话。”回头见姑姑商澹然静静坐在亭子里,便道:“姑姑你怎都不说话,姑姑平日可是很会说
然微微弯着腰走出舱室,头戴昭君帽,身穿紫貂寒裘,外罩苏绣比甲,面如朝霞,眼如秋水,神情半羞半恼、宜喜宜嗔,提着衣裙下摆轻盈盈上岸,敛衽含羞向张原福福,又轻又快说句什,以张原耳力竟没听清楚,商澹然就已经牵起商景徽快步上山去,小景徽边走还边扭头叫道:“张公子哥哥快来——”又问她姑姑:“姑姑,你笑什呢?”然后二人身影就被山茶树遮住。
梁妈和婢女芳华赶紧跟过去,那个陪张原来管事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大小姐在山上,他当然是不便跟过去,那张公子怎办?问:“张公子你看——”
张原当然不会因为什男女授受不亲就不敢上山,礼教岂为辈而设,这商氏女郎差不多就是他未婚妻,见见何妨,正要发展发展感情,不然话难道要到洞房花烛才见面!
“管家不上去话那就在这里等着吧,自上山赏菊。”张原很自然地说。
管事连连点头道:“是是,张公子请便。”
张原迈步上山,经山茶树下石阶蜿蜒上到菊园,还没看到菊花,先觉冷香扑鼻,已是十月末,冬深寒重,很多品种菊花已经凋残,只有“绿牡丹”、“卷珠帘”、“鳞爪菊”这些耐寒品种犹然绽放。
十亩菊园很宽广,时也没看到商澹然、商景徽在哪里,张原也不急着去找,在花间小径徜徉,看菊残傲霜之枝,更喜凌霜怒放晚菊,近午阳光照耀,觉得身上暖烘烘,在株“卷珠帘”畔观赏时,忽听不远处小景徽快活地叫声:“张公子哥哥,们在这里,你来找们呀。”
张原应声,循声走过去,走到那个竹亭边,没看到小景徽,只看到商澹然坐在竹亭里,侧对着他,昭君帽已摘下,露着在室女郎梳那种三小髻,商澹然贝齿轻咬下唇,在笑——
“哈哈,张公子哥哥,在这里。”
六岁小景徽突然从亭子侧跑出来,向张原跑过来,婢女芳华追在后面叫着:“小心,小心别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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