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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回到家中已近亥时,张母吕氏在前院坐等儿子回来,听到竹篱门响,赶紧就走到大门前,迎着问:“儿,先生没有责怪你吧?”
张原道:“先生待孩儿依然很好,就是孩儿自己很愧疚。”
张母吕氏牵着儿子手回内院,看儿子闷闷不乐样子,便安慰道:“儿莫要愧疚,这又不是你错,那王小姐也能另觅良配。”
……
师,多谢老师。”
王思任送张原出门,让门子借盏灯笼给石双,看着张原上轿出墙门,这才反身回去,时不想回内院,就到前院书房再坐会儿,看书案上女儿写那篇八股,摇头苦笑,心道:“女儿家八股文作得再好有何用,真是消磨时光,若是男儿,那中秀才应该不在话下。”
听到脚步声响,王思任头也不抬,说道:“你怎又出来!”
王婴姿抱着暖炉,脑袋朝书房里探,问:“爹爹,张介子就走?”
王思任“嗯”声。
次日上午,张原去西张向族叔祖张汝霖说昨夜见王老师事,张汝霖点头道:“事情这样平息也好,谑庵是爽朗豁达之人,不会怨你,你要常去他那里走动,师生情义不能转薄——还有,商氏那边亲事尽快定下来。”
见过族叔祖张汝霖,张原又去县衙见侯县令,侯县令刚从日见堂处理公务回到廨舍,正在火盆边烤火,听罢张原致歉话,说道:“老师都不怪你,又怎会怪你,张原啊,继续勤学苦读,早中高第,职显名扬,报答师恩机会总有,不见得娶老师女儿就是报恩——”
说到这里,侯县令笑起来,又道:“这事你也不要多虑,专心读书,再有三个月,就是县试,你现在名气是大,但众人眼睛也都盯着你,县试时你八股定要写好,不能比明伦堂斗姚复那篇逊色,明白本县意思吗?”
张原躬身道:“学生明白,日两篇制艺,不敢懈怠。”见侯县尊没有别吩咐,便起身告辞。
侯县令道:“已是午时,就在这里
王婴姿走进来,又问:“张介子他今晚好奇怪,发生什事?”
王思任道:“张原说他将与商周祚之妹定亲,特来告知这个老师。”
“啊。”王婴姿差点把手里黄铜暖炉掉到地上,愣会儿才说道:“张介子就定亲,这急呀。”喃喃说着转身回去,走到门边又回头问:“那他以后不会再来吗?”
王思任道:“来还是会来,张原总还是王思任学生。”
看着女儿背影消失在门前光影里,王思任废然坐回官帽椅,平时不觉得,以为女儿年幼懵懂不解风情,但这临去时倚门回首最后这句话,却问得有些痴,分明已是情苗深种,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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