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顶帷轿传出“嗤”声笑,是王婴姿小姐笑声。
王思任大笑,说道:“是他腰碰到你脚是吧,哈哈,张原,你可以做个颠倒黑白讼师。”
张原道:“那位言必称家父董玄宰董公子太嚣张,也欺人太甚,学生觉得有必要薄惩下。”
王思任点头道:“也说踢得好,不过这董公子仇隙你是难解。”
张原道:“那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任他欺负委曲求全——老师,那董玄宰董翰林是何等样人?”
远观而不能亵玩。
商氏两辆马车在龙山脚下不远处等着,将上车时,张原看到小景徽不时瞟武陵手里捧着那装有望远镜木盒,乌黑晶亮眼睛会说话——
张原知道小景徽心意,便道:“小徽,这望远镜是三兄,不能把它送给你,以后会请人制作出这样望远镜送给你。”心道:“大明朝能工巧匠甚多,以这副望远镜来模仿,不愁制造不出同样望远镜来,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时能派上用场吗?”
小景徽喜道:“好,张公子哥哥可不许忘哦。”
张原笑道:“不会忘,以后来京师就带上望远镜送你。”
王思任笑道:“还是有些担忧是吧,和你说个故事,杭州有*员平日雅好行善,颇肯济人穷急,日访云栖寺莲池大师,问世间何等人最作孽?莲池大师说‘如公等以甲科七篇出仕者为最’,这*员愕然,自揣生平行事不至于这恶劣吧,凭什说他们这些凭科考出仕*员最作孽啊,莲池大师喝道‘谁说你自作孽,但凡依势作威者,上天垂鉴,其罪孽全加于公等。’”
张原点头道:“学生明白,即便董翰林是风雅谦和之士,奈何子侄家奴仗势欺人——”
王思任道:“董公虽负清名,但其华屋园亭,佳城南亩,无不揽名胜、连阡陌,何故?皆系门生故吏代为经营,并非他自己出资,至以豪奴悍仆,倚势横行,扰得里党不能安居,更有那无赖小民,卖身投靠,城狐社鼠,难以驱除——不过
小景徽对于去京城也很期待,小孩子总是渴望远行,现在听说张原以后也要去京城,自是更加欢喜。
张原、武陵和穆真真送商澹然行到越王桥,商周德不许他们再送,张原便立在桥头,看着马车和跟车商氏婢仆到桥那端,这才转身正待回去,却见三顶帷轿款款而来,轿边跟着几个仆人,当先那顶帷轿帷帘掀,王思任声音道:“张原——”
张原赶忙迎上几步,叉手道:“老师现在才回去吗。”
三顶帷轿停在越王桥头,王思任也不下轿,掀着轿帷笑道:“张原,你到底打董祖常没有?”
张原含笑道:“不慎碰他下,他同时也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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