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德这个堂兄是个老秀才,比较迂腐,絮絮叨叨问张原县试、府试经过,又让张原背诵府试两篇八股文给他听,这老秀才是万历初年补生员,对时文理解已经完全落伍
是博学多闻,这个也知道,以前并不看医书,近来倒是翻看不少,也快成良医。”
张原辞出,与武陵、穆敬岩步行回山阴,刚到家门前,却见个脚夫打扮汉子从竹篱门中出来,问方知是姐夫陆韬托车马行人送信来,张原便进内院,姐姐张若曦将信给他看,陆韬在信里说其弟陆养芳已出狱,现今闭门思过,其父陆兆珅在华亭未能见到董其昌,怏怏而回,府中其他都还好,让若曦不要牵挂——
张母吕氏并不知陆养芳入狱事,这时看到信,惊问何故?张若曦就含糊说陆养芳谋夺他人婢女不成,被告入狱,张母吕氏摇头道:“都是同父母生,陆韬为人良善端谨,怎他胞弟陆养芳竟如此胡作非为!”
午饭后,张若曦到西楼书房给夫君陆韬复信,问张原何时写信给杨石香?
张原道:“待府试发榜后再写信吧,这样有个事写,不然特意写信向杨石香问姐夫家事,未免尴尬。”
张若曦点头道:“说得也是,那先回信。”写好信后让石双去找脚夫行人送去青浦,这年头寄个信也贵,寄这封信就要给脚夫行三分银子。
府试放榜要到本月下旬,虽说王思任料定张原将是案首,但未发榜,总是不能心安,这两天张原也没像往日那样每天作篇八股,只让姐姐给他读几页《昭明文选》,再临摹半个时辰字帖,其余时间就在后园看工匠造屋,这砖木结构小楼基础已建好,预计是三楹两层,边上还有耳房,以后可在这里会友饮宴,也能住十来个人——
府试那日张原写信给商澹然说近日会去会稽商府拜访,所以四月十三这日大早,穆敬岩和穆真真父女二人去十里外西兴运河码头买三十斤白沙桑葚和三十斤塘栖枇杷回来,各留十斤在家食用,另四十斤枇杷和桑葚让石双挑着随张原送到会稽商家去,武陵也跟去,武陵双手各提着只大白鹅,这两只鹅也是送给商家,三个人在八士桥雇条小船,划到东大池那边码头,这回没在商氏后园上岸,不能老走后门嘛——
来到商氏大宅木骨墙门外,墙门开着两扇,门子见是山阴张公子来,赶忙进去通报,张原想着去年冬天第次来这里小景徽冲在前面情景,不禁微笑起来,景兰、景徽姐妹早已到京城吧,估计下月二兄商周德也要回会稽——
商周德之妻祁氏请商周德个堂兄来迎张原到正厅坐着喝茶,张原让商氏仆人把两筐桑葚和枇杷抬进去,是送给商氏女眷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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