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被毛监丞带走后,那手里拿着麻背弓执役从西讲堂屋角钻出来,方才他看到毛监丞过来就悄悄躲,这执役有些惊慌地问阮大铖:“阮公子,张公子犯什事?”
那日在会馔堂,毛监丞小题大做地呵斥张原,
—当日宣读监规时,你没听明白吗!”
张原不与毛监丞争执,他只把事情说明白,道:“毛监丞说学生偷盗,难道不知大明律有诬陷罪吗,大明律集解附例卷之二十二明明白白写道‘凡诬告人偷盗罪者加所诬罪二等论处’,毛监丞说学生偷盗,毛监丞自己就要准备好承受偷盗罪加二等处罚。”
毛监丞大怒,冷笑连连,说道:“好张钢齿铁口,果然不是善类!哼哼,知你善纠结诸生聚众闹事,现在你倒是纠结诸生来闹啊,今日就要杖责你,你待怎样?——左右,给按倒,痛决十下。”
张原举手道:“且慢。”对毛监丞道:“学生与毛监丞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毛监丞何以如何为难学生?”
毛监丞语塞,却又道:“违反监规就该严惩,你莫要扯什私怨,与你有何私怨,本官乃是秉公执法!”
“秉公执法。”张原笑笑,说道:“那指使毛监丞来为难学生人能给毛监丞什好处?毛监丞给人当马前卒不考虑利弊吗,那人肯定给不毛监丞多少好处,却让毛监丞成学生死敌,除非毛监丞现在能整死学生,若只是杖责话,学生会有报复手段,毛监丞要讨好上司为难学生,也该多解些学生情况,难道毛监丞以为杖责学生为上司出气,学生就这样忍受?又或者毛监丞想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整死学生,但这也要问问这堂上监差肯不肯做帮凶,学生两个兄长都在监内,学生老师焦太史就住在附近澹园,这些毛监丞都应该考虑周全才是。”
张原不疾不徐地说着,毛监丞听来却是惊心动魄,他确没考虑那多,只是利用手中权力惩治个监生而已,这算得什,他又不是第次惩治监生,但此时面对张原冷冷目光和貌似平淡实则狠厉口气,毛监丞不觉倒抽口冷气,心道:“这小子非但不是善类,还是个狠货,听他话里意思,对宋司业与密谋之事似乎清二楚,他说老师是焦太史,不知是真还是假,焦太史与顾祭酒可是很有交情——”
毛监丞色厉内荏道:“胡说八道,本官是因你违反监规才惩罚你,这又要什人指使,你这是毁辱师长,罪加等——”想喝令监差行刑,喉咙却有些堵,底气不足,但若这样放张原走,那他这脸也就全丢光,时脸色变幻,犹豫不决——
这时,绳愆厅外有人道:“毛监丞,学生广业堂壬字班斋长魏大中前来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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