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多场战争,这个人有实干之才,比汪汝谦、谭元春值得尊重,当然,现在茅元仪还只是个二十出头、有侠气、有火气青年,张原不是来和茅元仪争风吃醋,没必要和他针锋相对——
张原含笑道:“此时也彼时也,在下评论谭友夏诗也是有特定语境,当时是论及古今大诗人,才对谭诗略有贬抑,止生兄莫要听他人传言而对在下有成见在先,在下活生生就在这里,止生兄可用自己眼看,看在下到底是何等样人,就当止生兄是偶过山阴,偶遇在下,双方不知姓名,交往从现在开始,如何?”
王微心里暗赞张原这番话说得漂亮,道:“茅相公、张相公都仗义喜交友,有夕谈,定当订交成为好友。”
茅元仪见张原不卑不亢、谦和有礼,比他见面就咄咄逼人更显风度,不觉暗自惭愧,他对张原有种不自觉嫉妒,不是因为汪汝谦,也不是因为谭元春,而是因为王微,二月初王微雇舟从金陵至苏州,当时他正在吴鼎芳家中,吴鼎芳是王微诗友,茅元仪见到王微,得知王微是去山阴观摩翰社集会,茅元仪心里有些不快,他已从汪汝谦那里得知王微倾心于张原,汪汝谦自然说不少谗言,茅元仪向王微求证,王微如实说那夜之事,但对说她倾心张原却予以否认,只说感张原相助、敬张原学识,求为师友而已,茅元仪却是知道王微高傲脾性,张原又没有邀请她她却自己不远千里去观摩什翰社集会,这明显是对张原情深意重嘛,像王微这样才貌双全美女,挥金如土、风流倜傥茅元仪也是有将王微据为己有之心——
——去年与汪汝谦、王微几人同游黄山,茅元仪能感觉得出王微对他比其他名士不同,应该是颇有情意,但这次苏州再见,茅元仪察觉王微对他那种情意苗头枯萎,这曲中女郎往往不自禁地就说张原如何如何,所以茅元仪与王微起来山阴,要见识下那个横刀夺爱张原是何许人?值得让王微倾心否?
这时听张原这样说话,茅元仪暗生惭愧,他生性豁达,慷慨磊落,与心胸狭窄汪汝谦完全是两样人,拱手道:“张公子说得是,你交往从此时开始,是朋友还是路人,席谈后见分晓。”
王微甚喜,她相信茅止生会和张原成为朋友,笑吟吟道:“怎都不进舱坐,就在船头夜谈吗,可惜无月。”
茅元仪忙道:“张公子,请。”
张原跟着茅元仪、吴鼎芳、王微进到船厅,这四明瓦白篷船有四个舱室,左前这个舱室就当作厅堂,装饰颇为豪华,归安茅氏富甲乡里可见斑,船厅棋桌旁盈盈立起妙龄女郎,向张原万福施礼——
茅元仪也不避忌,介绍道:“这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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