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笑笑,说道:“臭丫头,好话坏话都让你说,该听你哪句?”
蕙湘“咯咯”笑,说道:“婢子年幼无知,哪里懂得什,只是信口说,微姑自己有主意得很。”
王微“嗯”声,转身坐正,先取张竹纸,沉吟半晌,得诗首,就在纸上记下,诗云:“朝朝还夕夕,春与梦中看。月有痕知怨,花无言欲残。羁魂游处怯,醉影别时寒。水何曾隔,其如去住难。”
写出这首诗,王微某种情感得到宣泄,也似乎作出某种决定,心沉静下来,取过徐渭手稿,开始抄录,听到城中晚钟声犹不停笔,写满八张竹纸,约四千余字,竟未错字——
王微搁下笔,揉着酸痛手指,心道:“看来直是提着心,这时反而安心,也就是说决定是对。”
王微对徐渭两幅水墨写意画极为喜爱,徐渭在书画里展现强烈情感和个性让王微很欣赏,她这几日抄录徐渭手稿,不自觉地就受其影响,喝两杯茶,张原起身道:“修微,那回去,家人还以为在会稽没回来呢。”
王微送张原出梅花禅,二人在门前高柳下站定,月色清冷,柳影摇曳,张原见王微闷闷不乐样子,又安慰几句,这才带着武陵出园回东张,他并不知道王微悄悄跟着到砎园门前,看着他背影在月下走远——
王微回到梅花禅,独自在琉璃灯下发呆,心里七上八下,她没有想过这快就要见商澹然,嗯,商澹然是介子相公嫡妻、是大妇,她理应拜见,只是商澹然还没过东张门,她王微身份更是不尴不尬,她现在去拜见算怎回事呢,婚后去拜见不行吗?
“可惜杨宛前日已经随茅生回吴兴,不然可以向她请教,看她当初如何面对茅生妻子——”
王微这想着,拿起那册《龙门账图解》在琉璃灯下看,心不静,又看不进去,想继续抄录徐渭集子,又怕出错,就把蕙湘叫来,向小丫头打商量道:“惠湘,介子相公说让这两日去会稽拜见商小姐,你说怎样?”
……
宗翼善与伊亭婚期定于四月初六,赶在张原婚礼之
蕙湘十三岁,颇机灵,讶然道:“这就要去见商大妇啊,大妇都很凶。”
王微笑道:“没这回事,哪有个个都凶。”
蕙湘道:“咱们旧院女郎从良可不少,很多过得并不怎如意,大妇不容,有又回到旧院,尹春姑姑不就是这样吗。”
王微默然。
蕙湘见微姑脸色不豫,便又道:“不过宛叔却过得好,茅相公待她好,张相公人更好,微姑以后也会过得很好。”心里道:“张相公确实好,但商大妇好不好就难说喽,微姑心高气傲,可不是受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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